刘少悟哼一声,终于看向云归,“黑了也瘦了,但是瞧起来,比之前可多上好几分精神气。不错,挺拔了。”
云归回京之日,他也知晓,就在前日。能在第三日过来看他,也算是有心了。自己所教也没白费,先前劝向寻莫要忌惮云归的话,也算没白说。
此时他心里多少有些复杂。他本无意收云归为弟子。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哪里想到真正用心学他一身医术的人,是这个意外得来的弟子。
更未有想到,是这个云归,让他一手带大的皇长子,能够活到此时此刻。
或许世人所说“善有善报”,并非只是哄人多做善事的谎言。
“师父看得顺眼就好。”云归笑着回道。
“我先前教你的,你可都还牢牢记着?”刘少悟对人向来严格,不问是否还记得,只问是否还牢牢记得。
云归颔首,“徒儿丝毫不敢忘,加上在军中常给人看病治伤,倒是真正记牢了
“我先前教你的,可不只是那些浅显的东西。”刘少悟言道,“接下来的曰子,你可还过来学?”
“这是自然。”云归正想着如何提,未想倒是刘少悟先说了,“哪怕只在京中留几日,我亦不会轻易浪费的。”
听得这话,刘少悟才明白,云归这是还要上战场呢,“你这是爱上打仗了?”
云归微摇首,“何人会真正爱打仗?一旦开战,死伤遍地,大多都是无辜之人,实在残忍。只是我不该长留京都。”
原来他不愿留在京都,是为了躲开旧人旧地旧事。如今他想离开京都,随军远走,是想与楼桓之相伴。他早已不把向寻放在心上,即便而今向寻有事无事地扰他
与尔白头偕老,固然是美丽之事。与尔马革裹尸,却亦是人生快事。若生,就一起凯旋,高头大马,羡煞世人。若死,就一道马革裹尸,同葬再不离!
刘少悟未有再追问,向临从里间屋出来,瞧见云归时,微微一愣,随后又是平曰慵懒模样,“哟,我的好师弟总算是回来了。”
云归颔首,“见过师兄。”
向临打量一番云归,想着,能影响他一生命途的,就是这么个还未有真正长大的人?在他先前看来,云归实在算不得特别的人。
虽说容貌还算悦目,为人处事也不让人生厌,可要说有甚地方,让他觉得不得不留意,还真是未有。
所以,在无有大师问他,一年前可曾遇到甚特别之人,他当真想不起来云归这个人。或许有了无有大师之言在先,而今他再看云归,就觉得总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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