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媛叹气,云锵骂归骂,却显然是不想理事的模样,只好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云归见此,忙按住温媛,“母亲,您这还未有吃上几口饭,您再劝劝父亲,一道安心用膳便是,我出去瞧瞧也就是了。”
不等温嫒提出异议,云归就走到院门,“陈姨娘,云跃此刻还在京郊军营待命,想来不出三日,就能回府了。眼下父亲、母亲还未有用好晚膳,你这般大吵大闹,已经令得父亲大怒了,若是陈姨娘想自己好好儿地等着云跃归来的话,还是回屋歇着为好。”
云归话中的威胁之意,陈姨娘不是未有听出来,也不是不生怒,可是见着云归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模样,她心里的怒气竟不敢发作出来。果真是从军后,整个人都会有些不同?
又想到云归说老爷已经大怒,当下有些瑟缩,呐呐无言半晌,也就匆匆转身离去了。
云归回到厅上,温媛连忙拉着云归坐下,低声道,“下回莫再管这些内宅之事了。陈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人,你既是晚辈,又是男子,管这些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当心让人笑话。”
云归微微一笑,“母亲安心,孩儿有分寸。我这不是不愿母亲太过操劳么,所以偶尔帮一帮,也不碍事。”
云定耳朵尖,在一旁听见了,当下道,“要我说,就该将陈姨娘直接发卖出去,省得闹着咱们家宅不宁。”
要不是云归先一步去料理这事儿,云定必按捺不住出去骂陈姨娘一通。什么玩意儿?本来他们四个人用膳用得好好儿的,那叫一个温馨怡然。结果呢,陈姨娘一来,就成了好景不长了?
好不容易大哥回家了,一家四口可齐聚一堂。大哥回来,母亲亦安心了,胃口更好些,父亲也因大哥争气心情甚好。
平曰里用膳时,他小声说上一句话都要招骂的,难得今儿连父亲也忍不住频频开口说话,可不就是其乐融融、温馨怡然的大好景象?
哪想陈姨娘一来,父亲怒得摔筷子,母亲心情也差了些,最后还要大哥亲自出马!
真真是讨厌至极的苍蝇王!
“你怎么说话的?这话是该你说的?”云锵本就还有半肚子气,云定说话的声音又不小,他听了又成一肚子气。
明明云归就乖得很,偏这个云定死活学不会规矩,说话做事都没个分寸!枉他天生一股机灵劲儿!枉费他一身武学天分!
但,再怎么气云定,好歹云定是他的爱子,不一会儿也就渐渐消了气。真正可气的,还是陈姨娘。
云锵素来不喜陈姨娘。因着当年他人微言轻,作为别人的下属,别人说塞个女人给他,他还真就不能拒绝。
他打小就自尊心强,不愿向人低头,偏有些事情他没法硬起骨头说“不”。一旦拒绝了,他父亲、母亲好不容易给他谋的职也就岌岌危矣,他如何忍心?
想要留住这官职,不想做不孝之人,他就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