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绝勒停了马车,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在原地急踏。痴绝钻入马车中,手指关琮,横眉竖目,“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我可是费了花好几年才制出的上好假死药,将你救出来,让你重换新生不说,还不辱没你忠义之名!你不知恩图报,赶紧拜我为师就罢了,现下还骂我肆意妄为,不顾你意愿?”
关琮冷哼一声,不欲与之对骂,撇过头不理会痴绝。
痴绝颤着手指关琮半晌,也不见关琮反应,到底亦是冷哼一声,又出了车厢,扬鞭将马车驾得飞快。
关琼坐在车中,被颠簸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在抖动,不一会儿,便有欲吐反胃之感。此时想起自己已可用内力,连忙用内力将自己定好在车厢,这才好受了些。
关琮死了,柳易辞与云归曾受旨,得劝服关琮之令。蔡永平心知这事罪不及二人,却亦得将消息传回皇城,等候皇上示下。
云归几日来,都有些恹恹,楼桓之一日下来,未有多少时候离开云归身旁。不遗余力地哄了好几回,云归才总算兴致高了些。楼桓之安心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酸。
本来想着有云归去劝关琮,是件好事,如今看来,还真是好坏不定了。虽心知云归对关琮并非动心,可令得他这般消沉好几日,可见关琮在云归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这日正陪着云归一道看医书,淼国日头降得晚,用好晚食好一会儿,天还未全黑。一室安宁,心便亦安静得很。哪知不久却有敲门声响起,楼桓之只得起身开门
门一开,见得门外的向寻,楼桓之登时眉一皱,“太子可是有要事前来?”
向寻听着被咬重了音的“要事”二字,心里亦不舒坦,只是面上不显,微笑道,“眼下多日不曾降雨,河城之事亦可稍稍放心,想着不日我便要回京,便来看看云归。”
“他此时正忙着,不若太子下回再登门罢。”楼桓之言道。
“我本不该执意打扰,只是河城有好些百姓病得蹊踐,我想向云归请教一二。”向寻微蹙眉,好似为河城百姓忧心。
楼桓之不知向寻所说是否为真,却又深知云归颇有善心,若是为真,云归必不会袖手旁观,一时间倒有些犹豫。此时云归的声音传出来,“太子请进。”
向寻眼中浮现点点笑意。果然蛇打七寸,他作为猎人,要猎一条滑不溜丢、冷冰冰的蛇,就得把握好他的弱点。
楼桓之让开身子,眉却拧成麻花。他与太子相交数年,深知他城府深沉。即便河城百姓真是病得蹊跷,太子亦绝不会是为河城百姓而来。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拿这事作幌子来缠着云归!
他还是头一次因未有足够的权柄和身份而头疼。以往他并不把身份地位如何看在眼里。他知晓自己的本事,并不需要因身份不够而自视低人一等。毕竟对于上位者来说,他是有用的利刃,不敢轻易动之。
可如今,他发现仅仅有价值并不足够。当对手是太子时,对方手腕本事不低于他,偏还身份比他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