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医见云归答应了,难得露出一些笑容来,“云幕僚放心。你愿一试,我已知足,万不敢再多要求。若是不成,我心里也是感念你愿助我之心。”
将陈军医送出房外,云归回屋取了楼桓之给他找回来的药箱子,就背上直接出院落用饭食去。此次倒是巧了,竞刚好与云跃对面碰上。
他这边心里讶异,云跃脸上也有惊讶之色。只是惊讶过后,却是满满的恼色。或许还有厌恶之色?
云归露出欢喜的笑容来,言道,“三弟,我可算见着你一回。”就算他与云跃有多么不对付,但这是在外头,又有许多人看着。不为自己名声着想,也要顾着云府的颜面。要是让人知晓云府嫡子和庶子不和,可得影响父亲清誉。
云跃却想不到这一层,饶是云归这般主动示好,也是冷笑起来,道,“云大功臣可是贵人,哪儿能见着我这样的末等士兵?”
云归控制着面上神色,道,“三弟,你就莫取笑我了。我连臣子都不是,不过一个白身,哪儿算得上什么功臣。许久不见你,好似瘦了些,可有好好照顾自己?若你这般模样让父亲母亲看了,怕是心疼。”
云跃一脸轻蔑道,“你也知自己不过是个白身,连臣子也不是。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随后眼中闪过恼恨,“父亲母亲眼里只有你和云定,何曾将我放在眼里了?普天之下,真正会心疼我之人,怕也只有我娘亲。”
云归实在有些后悔了。装友好是一回事,却不该再与云跃多话。让他多说一会儿,云府家丑就又多了一粧。本来云跃这般态度待他,外人只能说云府嫡子与庶子关系不和,庶子不敬嫡兄。
哪知云跃直接喊姨娘作娘亲,又说父亲、母亲眼里未有他这个庶子,这可就会让人觉得父亲、母亲对庶子不慈了,且还礼法家教不周,竟让一个庶子喊姨娘作娘亲。要知道,虽然姨娘在府上可算半个主子,但实际上还是一个体面点的奴才。一个官家公子,喊一个奴才作娘亲,让人听了岂不是要当笑话传出去?
“三弟这话怎么说的,就算先前你犯了错事,父亲、母亲罚了你,你也不该就此怀恨在心。他们到底是为你好,若不好好教导你,那可成什么父母了?”事已至此,还不如把云跃所言归咎在他先前受罚之事上。这样别人听来,也是云跃的过错多一些,父亲、母亲的错处少一些。
这话一落,云跃脸上的恼恨之色更甚。若不是云归阻他的路,他怎么会一时气不过,栽赃嫁祸云定,使得他和姨娘一道受了罚?他如今又怎么会只是一个看人脸色、生死不定的末等士兵?
正要出声大骂之时,有一个听了一会儿两人谈话的士兵先一步言道,“云幕僚说得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许是怕你从此歪了心眼,这才在你做错事后罚你。你如此记恨在心,岂非大不孝?云幕僚这般聪慧勇善,想来你身为其弟,也差不到哪儿去,再好好学一学云幕僚的孝心,可不得是第二个云幕僚?”
听得这话,云跃怒气更甚,高声道,“他做了点什么屁事儿,就让你这样赞他?没见识的东西,少在我跟前丢人现眼!什么第二个云幕僚?我才不稀罕!不过一个伪君子,我不屑学之!”
这怒吼声一出,认真竖着耳朵听的也好,没怎么在意的也好,也都明白过来,他们兄弟两人间确实不合。用余光看,还可以看见有人在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