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仆人上了茶水来,云归又让人去打清水和取酒水来。楼桓之看着云归为他忙活,本还乐呵着,但想及先前向寻受伤,云归怕亦是这般忙前忙后,不由得内心又有些堵,早知无论如何,将向寻偷偷送回宫,或是搬来自己府上,总好过让云归亲自照顾。
“接下来长新肉,你决计不可让伤口沾到水。”云归叮嘱道。
待得连喝两杯热茶解了渴,又倒茶给楼桓之,递到楼桓之手中。楼桓之看着云归刚喝过的茶杯,唇角弯弯。
云归庆幸身上带了一小把银针,放在烛火上烤一会儿,将楼桓之腿伤里的细碎布料一一挑出来。不由想到向寻的腿伤,果然出身高贵还是有好处的,向寻那日身上穿的衣衫虽不显眼,但想来必是用整个大靖最好的料子制成,腿上中箭亦不曾有细碎布料落入里头。
挑完了亦不曾听见楼桓之闷哼一声,时不时抬头看他,亦只看见楼桓之端着茶杯细细品味的模样,连眉头亦不曾皱起。
若楼桓之与他之间,还如初见,他只会赞一句铁骨铮铮,如今状况不同,只想斥责几句让他莫再逞强。云归意识得今日后,有些心思、有些事情想再倒回去是万万不能了。只用眼角余光,都能知晓楼桓之的眼神,几乎就未曾从他身上挪开。
想着想着,又颇觉得自己好似中了计。不知这算是美人计还是苦肉计,只知自己不过见楼桓之示个弱,自己就想不起来何为分寸何为距离,只顾着忙活来去,看着那伤口心里还一直不舒坦。
待得上完药给楼桓之包扎好后,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侧头向窗外看去,已然是太阳西下,红霞翩飞了。
站起身来净了净手,向楼桓之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改日我再来看你。这药你要记着每日用。”
“既然天色不早,你赶着回去不妥,不若在这里歇下罢。”楼桓之赶忙言道,见云归要拒绝,又赶紧唤了仆人进来,“去备下好菜招待云公子,再让人去云尚书府告知一声,就说云公子被我留在侯府玩两日。”
仆人诺诺应了,又快步退下走了,留得云归瞪着楼桓之,最后终究无奈妥协。
晚膳被端到楼桓之院子的厅堂里,云归去搀扶楼桓之,走了不过几步,便觉得愈发沉重,偏头看去,便见楼桓之几乎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没好气道,“你在作甚?”
楼桓之无辜道,“腿有点疼。”白日时,他便起了念头,觉着倚在云归身上必然滋味十分不错,只是那时太多仆人来去,又都在偷偷看他二人,便不好太过放肆,如今天色黑了,又在自己院中,还不得好好抓紧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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