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牢房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曾让傅凉「朝思暮想」要觐见的皇帝汪洋终于来到了他面前。
汪洋年龄与岳韘相仿,浓眉大眼风度翩翩,他身着一袭紫檀色锦袍,一开口就向傅凉质问道。
他唇角带着干涩的笑意,声音沉着低哑。
“为何要反抗?”傅凉忍着牢里的各种混合臭味儿,笑着反问。
纪久则闭眸凝神地坐在轮椅上,遗世独立般不愿和这肮脏环境为伍,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拒绝。
但为了傅凉的计划,他忍了。
汪洋提了提一边唇角,轻蔑地敛了下眸:“仙长光明磊落?”
傅凉回答得很爽快:“那是自然。”
“这里没有柔软的棉絮,仙长的毒就好了?”汪洋抬手略有不适地摸了摸鼻尖,语气刁钻。
傅凉仍然气定神闲:“托陛下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汪洋看出他的装模作样,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朕的皇叔安乐侯,近段时日与仙长走得很近,二位可是在密谋见不得人的大事?”
“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贫道问心无愧,所以半夜被关进这黑布隆冬的地方才会没有丝毫抗拒,贫道相信陛下能够明察秋毫。”
傅凉扬唇笑了两声,旋即就被恶臭熏得一阵猛咳。
汪洋审视的眼神一直落在傅凉的脸上,脑海里却想着傍晚时和太后的一顿争吵,太后激动失言,重提他并非先皇之子的真相……
虽然那时宫殿并无其他人在场,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偷听。
安乐侯汪润修为不低,他身边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薄情道士,偏偏薄情道士如今又下落不明。
汪洋始终觉得薄情道士的失踪甚至死亡和傅凉脱不了干系。
另外,虽然汪润是晚上戌时才找到傅凉,但他还是心神不宁,尤其在不知道汪润和傅凉聊天内容的情况下。
未免夜长梦多,他当即下令把傅凉和纪久扔进了牢里,但傅凉仍然嘴硬。
“仙长若是不说实话,恐怕天亮以后就见不得常公子了。”汪洋这才将目光挪到纪久身上。
人人皆以为他是修为尽失的残废,汪洋的眼线早在最初被安排在小院儿周围时就被纪久在他们的眉心种下了「移忘豆」,只要是纪久动用修为,他们即便听见看见也会情不自禁地以为是傅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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