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的谋算很准确,大雨果然在一炷香之后戛然而止,将士们仿佛了看到了一丝曙光透过浓密的云层射下,那在昏暗中的稀薄的光就是他们眼里的希望。
将士们就像打了鸡血般运送大小物件,载重的板车在水中泥泞里费劲地前行。
傅凉原本骑马和柳心梅科他们并辔,但他又以肚子痛找地方方便为由,暂时与他们分开。
乌云还没有散开,他推算到敌军就在附近,可能是对方修士用了些伎俩,刻意隐藏了前锋队的行踪,傅凉可不想死在战场上,只得借口溜了。
他在脱离大队伍后就立马双腿夹紧马腹,快马加鞭地往西边赶,他和汪润约好会有人来接他,到时候再给纪久送信,让纪久摆脱岳韘来找他便是。
傅凉正想着,兜头就又淋了一盆雨……
毫无征兆地雨又开始了,他料想定是大月国的那三名元婴期修士已经遇害。
雨水肆无忌惮地拍打在他和马身上,要躲过这大片雨云,大概还有几里路。
“艹。”
突然一阵疾风袭来,如同漆黑乱麻看不清楚,傅凉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眼一黑就被人踹中心口,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雨水迷得他快睁不开眼,他微微敛着眸,捂住心口从地上辛苦地爬起来,这会儿约莫申时过后近酉时。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姿挺拔仙风道骨的道袍男子,男子皮肤白皙脸颊略凹陷、唇上蓄着干净的山羊胡,正手握莲花纹油纸伞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晦涩不明。
傅凉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污泥,见天上暂时没打雷闪电,就先转身站在了茂密的大榕树下躲雨。
他猜到面前这位意犹未尽观察他的男子叫薄情,是海国出征的两大元婴期修士之一。
薄情手里莲花伞就是他的本命法器,能呼风唤雨水火不伤,让大月国将士们寸步难行的倾盆大雨就是出自那柄莲花伞。
“你想怎样?”傅凉开门见山地问道。
薄情薄唇轻启:“杀了你。”
“呃……”傅凉有丁点慌,“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贫道起杀心?”
薄情面色波澜不惊:“你我分属不同主公,两国交战,贫道杀了你也是正常之举。”
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舍人为己」精神,傅凉负在身后的手悄悄拉扯着纪久送他的那根红绳。
“薄情道友,不如这样,贫道愿意投降做你的战俘,你将贫道送到你们国君面前,到时候要杀要剐听凭处置,而你也能因此受到封赏,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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