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白家人再不来给他支支招,高煜辛苦维持的后宫平衡恐怕就要被打破了。
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见白长鸣大步走进来,脸色完全称不上和善,一双深沉的眼紧紧盯着他。
完蛋,这就是便宜爹太聪明的下场。
眼看着哥哥白琰在后面安静得跟只鹌鹑似的,白苏也不敢作死,赶紧让李路在外面盯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父亲……”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白家百年基业差点都毁在你这个不孝子手中!瞧瞧你干的好事,居然还敢在我书房里放东西,直接把我这个内阁大臣拉下水,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白苏摘掉搭在额头上的棉巾,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请罪。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水搅得越浑就越容易把沈将军救出来。父亲身份非同,他们白家又向来跟沈家不对付,自然极具说服力。
白长鸣是个相当克制的人,不然也不会忍耐高煜对他磋磨这么多年。
他敛下火气,拧眉看向小儿子:“我知道你不甘,但既然不甘就更应该顺着皇帝的意思,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是要跟陛下对着干,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白苏这才抬起头,轻哼一声,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
“皇帝为何要置沈家于死地?因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沈家虽有从龙之功,但兵权过胜,皇帝是绝对容不得他的。”
“而现在世家之中,除了沈家,就数我们白家形势正旺。虽说父亲与我都知道实权不在,可外人不这么认为,皇帝也不会轻易放松警惕。兔死狗烹,沈家倒了,第二个要遭殃的绝对是我们,否则当初皇帝也不会强忍着恶心把我这个白家嫡次子召入宫中。”
白长鸣一顿,眼中闪过精光:“陛下不喜南风?”
白苏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白长鸣沉默了,他是只老狐狸,比白苏看得更长更远。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却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急切:“那你想如何?架空陛下?那可并非易事。若是早几年还有可能,可现在皇帝已经站稳了脚,而我们白家却被驱逐出权力中心。”
白长鸣叹了口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虽说君心难测,但总归我会保你们兄弟平安。”
白苏可不想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他手中还留有最强有力的杀手锏。
“我们是不得不韬光隐晦,可沈家不是啊。”
他的话没有深入去说,只是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但他相信父亲能明白他的意思。
只不过造反这种事说起来太骇人,他现在并没打算直接跟父亲挑明。
白长鸣眯了眯眼,“你指的是沈家的谁?”
白苏一愣,没想到父亲会问这样的问题,一般来说肯定会以为是沈将军……
他顿了一下,下了决断,直直地看入父亲的眼睛,不避不讳地说:“沈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