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小腿撞击到浴桶的声音夹杂在雷鸣间显得有些闷沉沉的。
年底的时候,村里会宰杀两头猪儿分给村里的社员们,为了大家能够多分到一点儿斤两,还在隔壁的小偏房里砌了一口灶台,专门给猪儿煮一下混杂了各种农作物的猪食。
偏房的位置挨着牛棚,不待他多想的时候,暴雨骤然来袭。
雨掉在房顶上,“滴答滴答”的,明明看不到外面的视线,可是林笙却能听到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的声音,开始仿若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雨水似乎越下越大,他甚至能听到屋后阴沟里过水的声响。
林笙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临时决定住在这里,什么也没准备,只有这个刚打好的浴桶能够用用。
皮箱里的两件羊绒大衣,被他当作被褥来使用了,底部垫了一件,身上盖了一件。
到底是个男人,不算太大的浴桶整个人只能卷缩在一起,林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可怜过,屋外面的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屋后树枝被狂风吹得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也让人心慌。
心底似乎有道声音在不断地呐喊·······
这个时候,门外陆续有响动传来,响雷落下的空隙间,林笙似乎听到有敲门的动静。
他觉得自己是烧迷糊了,狂风暴雨的天气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冒雨过来?
他把大衣往头顶一盖,露出来一截的小腿下意识的往上蜷缩了一下。
“轰”的一声,又是一个暴雷响在天边,林笙下意识的用手把耳朵给捂了起来,响雷落下的时候他似乎又听到了敲门的动静。
林笙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虽然中元节已经过去,不知是他脑补得厉害,还是别的什么,他总觉得上方有一道时隐时现地诡异人影····
“阿笙,醒醒。”覃铉有些庆幸自己走了一趟,他没想到对方会睡在浴桶里。
林笙觉得自己是在梦魇?
他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只有爸爸才会这样叫他,哥哥姐姐不喜欢他,觉得自己侵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家产,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
覃铉叫了半天没有动静,弯腰掀开搭在对方身上的大衣,过程中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有些格外的烫手。
“阿笙,你发烧了,我给你去熬点姜汤过来。”
林笙抓住那只贴在额头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不说,小脸还一个劲儿地往上凑,嘴里嘟嘟囔囔地低呐:“不要,不准走。”
掌心下那滚烫的温度让覃铉的脸上忧愁万分,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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