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两声,玄清按住额角,甩了甩头,甩掉眼里黑影, 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外走去。
不远处。
詹廷芳举着一把暗红的油纸伞立于潇潇雨下,好似话本里迷惑书生的妖精, 迎着月光盈盈地望着他。
“外面风凉, 我们进去说话。”
玄清脱下外衣,想为詹廷芳披上,却被她推开了。
詹廷芳问:“你会怪我吗?”
玄清放轻了声音道:“詹门主做的事怎能怪到你头上呢?你已尽力了……”
詹廷芳打断玄清:“倘若我说我知道呢?”她猛地握住玄清的手:“你跟颜瑞文这么多年来形影不离已经够了, 难道我们日后成亲身边还要陪着一个他吗?”
玄清道:“不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你们两个哪件不是一回事?你非要和他同生共死吗?你能不能放弃他,好好跟我在一起。”詹廷芳的语气愈发急促起来, 到后面已然近乎逼迫了。
玄清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陌生,下意识道了句:“詹姑娘你冷静一点。”
詹廷芳神色一敛, 苦笑道:“爷爷会处理好一切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想着我们的婚礼就好。”
玄清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我囊中羞涩,倒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 ”詹廷芳柔柔软软地倚上玄清的肩膀,“以后飞刀门是你的了,你亦属于飞刀门。”
玄清忙摆手:“使不得。”
詹廷芳缓缓说道:“我父亲去后,詹家的香火彻底断了, 然而飞刀门不能后继无人。”
她不知是说给谁听,眼里仿佛蒙着一层水雾,对着沉静的夜阑低语。
“你是最好的人选,最合适的夫婿,你会帮我将飞刀门发扬光大……”
“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你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玄清差异地抬起头,对上颜瑞文刺骨的目光,兀地心中一虚。
“我、我以为你睡了。”
颜瑞文冷笑着走过来,纷纷扬扬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滑下。
“我是失了武功,不是失了警觉性,更不是……”
他一手按住詹廷芳的肩膀,将她推开。
“失了心智。”
詹廷芳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伸手勾住玄清的衣角:“玄郎……”
玄清被一声“玄郎”叫得脑袋一热,一个反手就攥住了颜瑞文的手腕。
“住手,此事与詹姑娘无关。”
颜瑞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意,说出的话更是森冷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