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为何,这群病人每个都觉得郁燃有病,青年面无表情道:“不用了,谢谢。”
独腿男人被冷脸拒绝后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你迟早有一天会吃的。”他说。
燕时澈皱了皱眉,轻轻握住郁燃的手腕。
“你们该回去了。”医生看了看腕表,转过头对他们说,“下午茶时间到了,所有人都不该缺席。”
郁燃问:“回哪里去?”
“回你们该去的地方。”
郁燃又问:“怎么回去?”
医生没有搭理他,认真地给那个哭唧唧的病人测量血压。
门再次在两人面前拍上,郁燃牵着燕时澈去拧第三间治疗室的门,但拧不开,第四间第五间也一样。
“看来我们确实该回去了。”郁燃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不舍地望着走廊尽头,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真相呼之欲出,可就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如果把遇见红衣小女孩之前和之后的疗养院分为真实世界和荒诞世界——
已知,真实世界的规则极度抗拒【穿着其他颜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穿着手术服的医护人员】以及【穿着白色病服的病人】,明令禁止院中人员与荒诞世界人员接触,并称其不是本院人员,还疑似在病人中散布恐慌,导致病人们一见白衣病人就失控;
同时,荒诞世界的人称【蓝色病服的病人】天真又愚昧,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不了解真相,被恶魔蒙骗,而恶魔则是导致荒诞世界中白衣病人【被侵蚀】的元凶,但所有人都对蓝衣病人并无恶意。此外,在现实世界中被戳瞎眼的病人变成了白衣,还在荒诞世界中进行治疗。
在这些已知条件中,再加上清洁工纸条里“不要相信医生护士的鬼话。找穿白色衣服的病人,无论他们说的是什么,就算是胡话也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的内容,一切都变得十分显而易见。
毕竟人都是有叛逆心的,真实世界遮遮掩掩的暧昧态度会加重人的担忧,只要在这时候,被状告危险的一方稍微展现出无害的一面,内心的天平都会往外表和蔼可亲的方向倾斜,然后说服自己忽视那些荒诞不经的场景,让自己完全相信这里的善意。
学术界称这种心理现象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而郁燃称其为,二极管大脑失智行为。
不确定的危险和不确定的安全之中找依赖,他不会干出那么蠢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两个世界背后都不是什么好鸟。
郁燃从兜里摸出房卡,疗养院的房卡是完整的长方形硬卡片,四个顶点没有圆润的弧度,取而代之是尖锐的角,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受伤。
他用其中一角戳破了左手无名指,鲜红的血珠顿时从指腹里钻了出来。郁燃忍痛捏了捏,将滚出的血滴滴在了自己的左眼中。
他一边做,一边嫌弃自己,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