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嘭地一声关上,被子里的少女又是一抖,直到两个声音渐行渐远,走廊回复寂静,她才包不住喉咙里的啜泣,小声地哭起来。
郁燃只感觉眼睛又痛又肿又酸,心道这少女再哭下去不会瞎吗?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少女终于缓缓起身,湿哒哒的棉被往下滴水,宿舍地上散落一堆乱七八糟的长发。
郁燃一瞟就能猜到这里出了什么事。
行尸走肉般到门前,全身镜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皮肤苍白,眼圈鼻子唇部通红,眼白充斥红血丝。
少女的衬衣和裙子皱成了一团咸菜,原本美丽的黑长发被绞得乱七八糟,长长短短地湿透了,黏在面颊上。
阮雅用手捂着眼睛,擦干泪水,将地上断裂的粉色蝴蝶结捡了起来。
回到书桌前,缠着短发碎屑的剪刀搭在桌上。
少女盯着剪刀半晌,猛地举起将尖锐的刀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动作却僵在半途,手臂狠狠地颤抖着,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挣扎。
微小的瞳仁在眼眶里晃动,对准了笔盒里冒出来的半只千纸鹤翅膀,浅蓝色的,布满了笨拙的折痕。
眼眶又是一酸,喉咙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呜鸣,握着剪刀的手陡然松开,垂落下去。
郁燃共情到一种类似于悲哀的闷胀感。
少女再次举起剪刀,却没有了轻生的念头,指尖用力到发白,握着尖锐的刀尖落在桌子右上角,一笔一笔地刻下隐秘的划痕。
最后一笔拉长,演绎结束。
郁燃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鹤”字,再去摸,‘死亡演绎法’这回失去了效果。
“怎么样?”燕时澈敲了敲桌面,唤过他的注意力。
“不太好。”郁燃摇头。
他将演绎的情景详细告诉了燕时澈,其中的疑点也讲了,两人一直谈到宿舍熄灯才躺下。
“安心睡吧老板。”两张床隔着一米宽的过道,燕时澈偏过头去勾勒月光下青年缥缈的侧影,“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一夜无事。
第二日,褚子安宣布任务照常进行。
按照昨日郁燃的猜测,无论他们有没有合影,鬼都会想方设法地害人,既然做不做都是死,那就不能将主动权交出去。
褚子安宁愿冒险去拍照,利用相片将人五官模糊的特点提前做出预防,说不定能将暗中窥伺的鬼引出来。
高端本的演员大多数胆识过人,说着害怕,其实死里逃生的事情不知做过多少次,听完褚子安的安排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