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已经彻底明白眼前的青年报复心有多重了,说正事就说正事,反复强调他傻逼是什么鬼啊?!他知道错了,靠!
燕时澈偏过头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雇主偶尔嘲讽人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像只狡猾的白狐。
郁燃就坐在他旁边,刚好听见他的笑,莫名其妙地瞟他一眼。
“……好吧。”鲁双双搓了搓脸,苦笑了一声,沾过血的手指微微卷缩着,用尽了全身力气,将肺中郁积了几日的浊气全部吐出。
这些天他也十分痛苦,一入睡脑子里全是自己亲手犯下的凶杀案现场。他杀不来人,连NPC也下不了手,为了这个拍摄目标嗑商城的镇定剂就花了五百来恐惧值,实在是走投无路。
要么生,要么死。
恐怖剧场的规则就是如此,他就算走到现在还是适应不了。
干脆,就不适应好了……
鲁双双认命地扶在吧台前,在剧烈晃动的波浪中,开了一瓶烈酒,仰着头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沾满了他雪白的衣襟。圆脸年轻人瘫坐在地上,晃了晃手,“你们走吧,我太累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众人沉默下来,他们每个人都像是野浪中沉浮的船,被剧场用丝线牵制命运,表演惊艳可以多换取一日生机,稍有差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郁燃紧紧地抿着嘴,将目光挪开了。
哗啦!
浪头翻涌而上,打破了餐厅的玻璃,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木头和铁皮相互摩擦,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拖长了喑哑的喘息。
暴雨和厉风混着玻璃渣往餐厅里里灌,他们听见了一声巨大的闷响从脚下传来,紧接着船身猛地向下一落,传来极大的失重感,后面的舱房内发出了惊慌的尖叫,密封舱淹水了!
“出去!”影当机立断。
燕时澈牵着郁燃的手臂,把青年绑在自己身侧,一起走出餐厅。
外头狂风大作,暴雨打在身上就像石头,是生生砸下来的。雨水几乎包裹了整个天穹,分不清到底上面是海还是下面是海,呼吸都断断续续,鼻尖全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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