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被吓到,甚至迅速反过来安慰那亦尘“谢老师是无辜的”。
百分百站在谢危邯的角度思考问题,还不觉得有哪儿不对。
那亦尘没忍住笑了声,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对,这件事后我和谢丛找了专业的医生帮他诊断,虽然年龄的原因确诊为时过早,但医生建议我们尽早做干预治疗。”
“治疗期间,我们请了一位亲和力很强的Omega观察者做他的老师,希望老师可以通过独处时的适当引导,改正危邯的一些习惯。”
沈陆扬仔细地听着。
“观察者”一般是由信息素亲和力超强、或者信息素对于Alpha有超强安抚性的Omega担任。
方易就是谢危邯的观察者,因为S级Alpha信息素的特殊性,也只有方易这种Alpha才有可能胜任,并且坚持了这么多年还很身心健康……
“一周后,老师和我们汇报进度,说危邯的情况很严重,他没有任何道德层面的困扰,但又有着强大的学习能力,可以表现出任何符合常理的模样,就算被识破也不会觉得羞愧或是挫败。”
沈陆扬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
那亦尘:“他不喜欢这个老师,但依旧接受了她,甚至要求对方每天都要过来上课……一个月后,老师主动找到了我,表达了想要辞职的想法。”
他就知道,谢老师不可能委屈自己。
沈陆扬:“发生什么了?”
那亦尘:“她拿出了一封信给我看,信纸是刺眼的红色,上面画了一个画风诡异的小女孩儿,笔触狂躁锐利,把女孩从腰分成了两半,在脑袋旁边用支离破碎的笔画写着‘离开’,信纸的红像伤口上喷溅的血,让这封信变成了一封彻头彻尾的威胁信。”
“老师说她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只比危邯小一岁,但是她没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危邯在这一个月里,通过观察她的种种行为习惯和细节,推测出她的家庭结构,然后当成一个有趣的实验,写了这封信。”
“但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这封信是他写的。”
沈陆扬被小时候的谢危邯镇住了。
他九岁的时候还傻兮兮地跟在孤儿院的阿姨身后,冒着被打屁股的风险要糖吃呢,回去都给小伙伴们分了,自己一次都没吃着……
沈陆扬:“老师觉得是他写的?”
那亦尘颔首,脑海里闪过当时老师对他说的话。
-我认为是谢危邯写的这封信,但我的师德不允许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恶意揣测我的学生,很抱歉那先生,我无法胜任这项工作,我很担心我女儿的安危。
“危邯和大多数无法自控、脾气暴躁的患者不同,他更冷静,总是可以用更聪明的方式达到目的,善于残忍处理后无辜向你保证,让人在信任和自我怀疑里逐渐沦陷,掉进他的逻辑怪圈。”
那亦尘眼神落在沈陆扬思考的脸上,笑得像只漂亮的狐狸,像是试探,又像是长辈体贴的建议:“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他相处只会被利用玩弄到毫无价值后再抛弃,从客观的角度说,他确实很危险。”
沈陆扬眼底微动。
他好像……知道那亦尘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了。
因为他现在的承受力,面对的不是情绪完全外放的谢危邯,而是压抑克制了不知道多少倍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