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船家聊了几句。”她在床边坐下,手抄在袖子里,先自己暖着,“刚问过,今晚能到下个渡口。若是上岸改走陆路,三日就能到迟州。咱们日夜兼程,想必两日就能抵达。”
“你害怕迟州码头有埋伏?”祝眠睁开眼睛,见她抄着手,便伸手去拉她的腕子。
她拗不过,只得让祝眠握着自己的手。
“缺个暖手的炉子。”祝眠十分遗憾,在死人渡没能给她找个炉子。出去一会儿,她的手竟比他还要凉,仿佛刚刚捧过冰块似的。
她缩了缩手:“凉到你了。”
“我不觉得凉。”祝眠没有松手,“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十一月十二。”
沈轻轻十一月十五成亲,走陆路倒也来得及,只是要一路快马加鞭地颠簸,不如躺在船上,只有他一人难受。
“迟州码头下船。放心,我伤已好了不少,不会有事。”
她知道他赶时间,想必陆路是来不及了。只得作罢。
这一夜,睡得仍不安稳。
夜里,祝眠见她在抖,只能试着点她穴道。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第二天一早,迟州码头的熙攘声远远传来,她睁开眼,看见床铺已空,祝眠不知去向,忙起身出舱去寻,正见祝眠立在船头。
“站在船头不觉得晕?”她放缓脚步走过去,靠近祝眠时,已镇静许多。
从船头远远看去,池州码头停泊着大大小小数十只船,工人们上下搬运着货物。码头内的各个小店早早开着门,几家店门口冒着腾腾热气。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行色匆匆,自清晨便开始忙碌。
仿佛只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小镇。
但春容心中清楚,在这之中,杀机暗藏。
祝眠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嗅着清新水汽道:“舱里太闷才会头晕。外边通风,当然是神清气爽。”
刚一说完,他的身子就晃了晃,险些扑进水里。
春容忙抱着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形。
“是船晃得厉害。”他狡辩道。
“我知道。”春容含笑应着。
船悠悠前行,缓缓靠岸。
船头碰上码头的瞬间,回弹了些距离,春容的心也跟着猛收了一次。迟州的岸已近在咫尺,一步便达。但她仍然有些抗拒。上了岸,虽然已到了沈丛的地盘,有部分人会收敛些。
但仍会有不管不顾的亡命之徒。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四面八方飞来的明枪暗箭。
祝眠牵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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