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容定了定神,对白露道:“既是大嫂来了,那就请进来罢。”
说句公道话,大王妃生得也好,就容色而言不比太子妃和三王妃差。
因着她的丈夫地位在诸位皇子当中是仅次于太子的,又不需要和太子妃一样住在深宫,需要在太后、皇帝和长辈们当中低调藏拙,所以更加张扬跋扈,也根本不把陆想容放在眼里。
大王妃带着一行婢女内侍,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她先是带着情绪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陆想容一番,又道:“这个羊脂白玉的摆件看着倒是眼熟,我记得,好像在东宫太子妃那里看到也有一个,想来是一对儿吧?太子妃对弟妹倒真是不错,这样的好东西也愿意分弟妹一半。”
陆想容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水经注》,起身对着大王妃淡淡一笑:“不过就是个摆件罢了,得了以后就顺手摆在这里了。大嫂若是喜欢,明儿我着人给您送去府上便是。”
大王妃昂头道:“我可受不起东宫这样的厚待,弟妹还是自己留着便是。”
陆想容也不知道对方今日过来究竟所为何事,但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候,又这样的大张旗鼓,应该不是单单为着找茬儿而来的。
陆想容道:“有云南总督新进的红茶,大嫂若是喝得惯,就让人给您泡一杯。”
“随便什么茶都好。”大王妃道,“今日过来也不是为着品茶而来,只是想问一问弟妹,四弟可有来信,什么时候能够回京?”
陆想容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下,对大王妃道:“我们殿下上次来信距如今已隔了许久,道是还没接上王叔,只是不知如今到了哪里。”
大王妃道:“虽然四弟从前一直跟着太子殿下,也没少跟我们殿下作对,但我们殿下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也都是立场不同,无谓对错。说起来,大殿下也一直觉得四殿下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这一路走来未免难了些,多少有些怜惜。”
陆想容道:“大殿下谬赞了,四殿下同太子如今已经分道,倒也说不上什么跟着不跟着。”
大王妃道:“如今陛下病重,大殿下怕那些宵小之徒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所以才这般戒严,以防变故。”
大王妃说这话,口气当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弟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别说陛下如今身子不好,即便是身子好了,起驾回銮,怕是也要好几日的路程,到时如何也真不好说。良禽择木而栖,就眼下情况而言,四弟无需舍近求远,不如就此弃暗投明可好?”
陆想容道:“大嫂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陛下是真龙天子,上天眷顾,自然不会有事。等过两日圣驾回京,有了圣上亲自做主,又有谁敢乱来呢?”
大王妃神色一凛:“弟妹这样聪慧,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万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好。”
大皇子虽然提前一步占领了宫城,可如今纪王已经带着两万将士支援禁卫军攻城了,而四皇子同纪王是一处来的。
京中人人都知道,四皇子对于这个王妃极尽宠爱,虽然她一早就把孩子送出城去,但只要此时控制住了陆想容,就间接等于握住了萧攸的命脉。
这也是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先礼后兵,将陆想容控制在自己手中总是好的。
见陆想容揣着明白装糊涂,大王妃便起了用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