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不要把手伸得太长,还是先把自家的事情管一管为好。
太后原本还绷着的脸色,这会儿彻底垮了下来。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薛姑姑送四皇子出去。
萧攸倒也没有久留,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太后久久都缓不过神儿来。
薛姑姑看太后气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大恨:“四皇子如今失事了,心里难免不痛快。但他说的这些话也实在是太气人了,这哪里该是一个小辈对长辈说出的话语?既然他这样看重这个孩子,连四王妃来宫里谢恩都尚且舍不得,不如太后就在这个孩子身上做做文章,也好灭一灭他的气焰。”
一旁的赵姑姑听了这话后连忙劝阻道:“四皇子从来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从前在刑部混了有些日子,最是懂得里面的门道。若是咱们动了手,他查出来了什么蛛丝马迹,一定会大肆宣扬,太后反而难做。”
太后虽然觉得薛姑姑的话听起来很解气,但细想之下也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萧攸在刑部待了这么多天,手里一定掌握了不少关于承恩公府的事情,尤其是那个通宝银号当中的事情,那都是从头跟到尾的。
虽然方才萧攸在她面前旧事重提,有威胁和夸大的成分在,按理说并不敢借题发挥,就着这件事对承恩公府不利。
但依着萧攸心狠手辣的性子,若是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也不是做不出来。
再者说,万一她们慈宁宫的人在陆想容和孩子身上做了手脚,被人发现了再在宣扬出去,她这个做曾祖母容不下亲孙儿王妃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儿,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忌,她也由受万人敬仰的太后成了世间最为阴狠的妇人形象。
不过这口气终归还是要出的。
就在萧攸离开后,太后就病倒了,据说还是被气病了。
薛姑姑连忙派人找太医诊治,整个慈宁宫人仰马翻,请太医的请太医,去熬药的去熬药,并且于当日晚昭告各宫,免了众位嫔妃的请安,且不许人探望。
到了第二日,皇帝、太子和大皇子也知道了消息,赶着过来慈宁宫侍疾。
经过这样一番闹腾,大家都知道了来过慈宁宫的四皇子把太后给气病了。
但太后和四皇子的恩恩怨怨这么多年,大家也早都看明白了,宫中不乏聪明人,人人心中有一杆秤,也都知道太后此番行动未必与四皇子的所作所为有多大关系,他这个人出现在太后跟前才是最大的不该。
还有那些通透的,也都开始发散思考。
人家四皇子的王妃刚刚有了身孕,过来慈宁宫请安兼谢恩,太后就忙不迭地赶来给四皇子添堵,作为一个长辈来说,实在心眼小了些。
故而谴责萧攸的声音也并没有多少,更多的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萧攸对于这些事情混不在意,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能在短时间内震慑一番太后,护着陆想容安稳诞下孩子,不受慈宁宫的打扰和磋磨,便是他此行的目的。
上林苑翻修是闲差,萧攸不过就是挂名的主办,那头还有工部的人盯着,压根儿也不必日日都去,便花了大把的时间留在家里陪着孕期的陆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