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雪绍不答,她神色略有缓和,又说道:“或许昙沅、鹭华公主和祝追雁的相继离去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想,在你无意之间,你应该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她们。”
“可能确实如你所说,她们受到了我的影响。”韩雪绍说道,“不过,安师姐难道就没有一瞬间想过问题是出在龙祁身上的吗?若非他行事不正,其他人又怎么会被我所影响?”
这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安尘池想,韩雪绍向来都唤她“安修士”,不随其他人那般唤她“安师姐”。
她对称呼向来不甚在意,韩雪绍想怎么唤她,那是韩雪绍的事情,她也没想过纠正。
如今眼前的白衣修士却语气柔缓,唤她一声“安师姐”,怎么看都是有所图谋的。
不过——安尘池沉下眸子,想,她有一点儿想知道,韩雪绍想要在她身上求得什么。
于是她抬手将剩下六剑拂去,倒也不生气,“你是想挑拨我和师弟之间的关系么?”
“并非挑拨,只是谈一谈事实。”韩雪绍说,“你难道不好奇当初在雾晴十岛的时候,昙沅有意挑起争斗,我避而不战,离开地藏海,龙祁修为比我低,是如何追上来的吗?”
安尘池想起龙祁离开后,昙沅突然摘下自己身上那些龙祁赠的东西,焚烧殆尽。
也就是那一次,昙沅将龙祁送给安尘池的耳坠也一并烧了,导致他们后来的冷战。
她心底隐约浮现一个猜想,嘴上却还是问道:“如何?”
“他将赠与我的东西上,留了追踪术,于是得以循着我的踪迹而来。”
果然如此。安尘池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似一弯清澈的春池被风拂开几道縠纹。
“这种事情,他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韩雪绍说道,“因为迟小姐未曾入道,又身体孱弱,所以他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因为祝追雁和鹭华公主不对付,他却两边都想讨好,反倒将两边的关系都变得糟糕了......种种端倪,早在我离开驭龙山庄前就已显现。”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安尘池,眼底带着一丝惋惜,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一字一顿,更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说道:“安师姐,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为何要将自己囚在他身边?”
安尘池避而不谈,只说:“天下事,不是有所求,就有所得的。”
“所以你有意压制了修为,只为了留在他身边?”韩雪绍忽然上前一步,直视安尘池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爱他,不然,这么多年来,眼见着龙祁的红颜知己越来越多,你为什么没有表现过任何不满?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愧疚,你分得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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