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感到震惊的不是这一点。
而是它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原作中没有说过龙祁遇到祝追雁的地方叫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重点,便不提了。
如今韩雪绍知道了,龙祁是在川渊遇见的祝追雁,遇见了将那里当作故乡的祝追雁。
祝追雁的故乡是川渊。
那么,祝寻鱼当初为何要说“这么多年,就只有我一个长大成人了”?
明明除了他以外,还有祝追雁,他的语气却那样笃定,就像这是个无法撼动的真理。
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无论祝寻鱼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他撒谎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是她发现的第一个谎言,而这个少年,又用了多少谎言去掩盖这个谎言?
沈安世的手落在了韩雪绍的肩上,带来一点重量。他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微微发颤,然而看着韩雪绍的眼神,又不像是恐惧,他以为是诅咒又犯了,于是皱着眉头,声音却是极尽温柔,压低音量,放轻咬字,问:“绍绍,你还好吗?你在轻微地发抖,是诅咒又犯了吗?”
韩雪绍回过神来,看到沈安世略显担忧的眼神,知道他是误解了,便摇了摇头,垂下的鬓发随着动作的幅度轻扫过他手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我一下子走神了。叔父,我是想说,既然川渊已经无力挽回,叔父离开绝境之后,应该会去寻那罪魁祸首,了结一切。”
沈安世确定韩雪绍确实没有问题后,这才收回手来,说道:“我确实正有此意。”
韩雪绍心不在焉的,沈安世便没有多说,只道了句晚安,让她早些休息,如此分别。
然后,子时一到,韩雪绍就敲响了祝寻鱼的房门。
开门之际,门内的人收起眼底的戾气,门外的人收起满面的冰霜。
时间回到现在,韩雪绍见祝寻鱼迟迟没有反应,又耐心地说了一次:“试一试?”
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更加重,她不常端着师尊的架子压他,如今的字句却不容置喙。
鸣蛇盘桓在桌案上,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蛇鳞在桌案上摩擦出细细簌簌的声响,它受梧桐琼浆的牵制,动弹不得,只能一味地吸收琼浆,根本顾不得这紧张的气氛。
祝寻鱼笑了笑,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松垮的外衣里伸出来......
放在了水镜的镜面上。
“好啊,既然师尊提了,我也很好奇,那便不妨一试。”
眉眼温顺,笑意清浅,让韩雪绍想起鸣蛇,心想不愧是物似主人形。
“在我说可以了的时候,默念出你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我也会跟着默念。”韩雪绍哄道,“倘若我们之中有一人念错了,镜中显出的就不是你的模样,你必须注意这一点。”
系统在一旁半天没敢吱声,此时才说道:“可是,雪雪,祝寻鱼面向的不是阳面吗?”
是的,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