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不想再理睬赵府的任何一人,不想理睬赵鸿德和别人生出的孩子。
“四姐姐,你别丢下我们。”双胞胎又卑又怯,哪还有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娘亲死了,父亲又不要我们了,我们就只有你了。”
赵若歆叹气:“不要过分妄自菲薄,赵鸿德没有不要你们。”
赵彦文哇得哭起来:“父亲逼死了三姐姐,又逼死了娘亲,他迟早还会逼死我和彦武。”
赵彦武也不停地抹泪:“父亲想把彦彬他们送往乡下避祸,却只让我和彦文留下。父亲早就不要我们了。”
“这点你们大概误会他了。”赵若歆说,“他大概只是想要风险均摊。”
赵鸿德虽对彦文彦武不假辞色,可彦文彦武毕竟是他亲儿子,还是他悉心抚养疼爱过的,他不可能说抛弃就抛弃。此次他虽没打算将双胞胎送往乡下,却并不是完全放弃了双胞胎,而是秉持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将彦彬他们送往乡下,把彦文和彦武留在府内眼皮子底下,何尝又不是对双胞胎的另一种关怀。
虽然京城的确很危险就是了。
“四姐姐,我们不信父亲,我们只信你。”双胞胎说,他们用力拿手抹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却怎么都止不住泪:“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别丢下我们。我们现在饭量很小的,也不挑食了,很好养活的。”
两个小胖墩到底才是十来岁的孩子,这些日子饱受了人情冷暖。再也不是当初的混世纨绔了,畏缩自卑的样子就像是那腊月里的小白菜。
赵若歆想到和陈姨娘的交易,缓和了神色:“罢了,你们跟我来,先把你们姨娘给好好安葬了吧。”
日子总要过下去。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陈姨娘当初的确对她尽到了些许作为“母亲”角色的责任。为此,她赵若歆该去给陈姨娘上一炷香,敬一杯茶。
“真的可以吗?”双胞胎惴惴的,哀恸之下有些期待:“我们不被允许和姨娘接触。这么久了,也就今晚上马车的时候,姨娘冲过来和我们讲过话,让我们以后好好孝顺你。姨娘死了,我们想去见她,可是何总管不许,更不许我们亲自替她下葬。”
“当然可以。”赵若歆气得有些麻木,未曾想到双胞胎连下葬自己亲娘的机会都不被允许,她摸着他们的头:“你们是她的儿子,本就应该负责她的丧事。”
双胞胎眼神里这才有了些光彩。
几人赶到前头陈姨娘撞柱的地方。
府里乱糟糟的,没个真正主事的人,四处一片狼藉。管家正带着人在擦洗柱子和地上的血迹,地上随便盖着块不甚干净的白布,依稀可见下边盖着个人,应该就是陈姨娘的尸身了。
饶是赵若歆对陈姨娘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待见,此刻也是被气笑了。她指着地上草草盖着的白布,质问管家何刃:“就是这么对待姨娘后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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