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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医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滕同和身子一软,往后栽了下去。年近六十的他,再也经不住这样大悲大喜的刺激,生生晕厥过去。

“齐太医,老夫染上的,真得是大脖子症吗?”滕同和晕倒后,贺学究没有去扶,而是直视着齐光济的眼睛,认真问道:“之前同和向老夫赌咒发誓的保证,说老夫染上的,一定就是邓州之疫。他堂堂崇正书院山长,不会无的放矢。”

齐太医叹了口气,道:“不瞒贺先生,其实老夫也不知道你患得是何病。老夫忝为六品御医,为宫里各位主子娘娘看了三十几年的病,早年亦曾云游天下见过无数奇难杂症。可你这症状,老夫当真是头一回见到。说是大脖症,却又不像。老夫奉煜王爷之命替你诊治,不能开不出药方。不得已,老夫只能依照普通的大脖症与伤寒症为你医治。”

“那太医治好的,应该就是邓州之疫!”贺学究激动,“说不定是您将大脖症和伤寒症两病的药材开到一起,歪打正着地正好解开了邓州瘟疫。”

“不可能。”齐太医斩钉截铁,“自古瘟疫无可解,你以为的历朝历代典籍中说得战胜瘟疫是靠着良方,其实都不然。瘟疫本就是老天爷降下的责罚,是优胜劣汰的筛选。惹怒上苍的人注定被淘汰,而受天眷顾的人即便染疫,也自会不治而愈。对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虔诚地向老天忏悔。”

贺学究乃是当世大儒,不似齐太医这般尽信鬼神。

他们儒家虽提出天权神授,格外崇尚神明,但其实是在哄骗世人。孔夫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又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因而越是钻研深透的名儒,越是不信鬼神,越是把人放在比鬼神更高的地位。

贺学究便是如此。

当下贺学究便指出:“可老夫并没有向上苍忏悔。老夫年少轻狂时,说过不少辱骂老天的言论。老夫至今膝下无子,注定血脉断绝,老夫不可能得天眷顾。”

“许是贺先生你德高望重,教出了无数寒门贵子,所以老天爷才会予你恩宠。”齐光济说。

“齐太医,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贺学究喝止道:“老夫患的,绝不是大脖之症。老夫的病,就是在喝了太医你的药后才逐渐转好。若说是谁救了老夫,那也绝对是齐太医你,而不是老天爷!”

“可自古恶疫无可解!”齐光济不服。

“古时无可解,不代表现在不能解!”贺学究说,朗声道:“您的药,的确救好了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光济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苦笑道:“或许这世间真得有鬼神,既然能断腿重立,便也能治疗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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