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侯陈明维瞥过来:“早些时候也不见他这么用功,加冠以后倒是变成那刻苦的祖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侯爷说得哪里的话。”侯夫人拍了一下夫君的手, 嗔怪道:“好不容易舟哥儿肯用功了,侯爷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本侯也是望子成龙。”安盛侯哂笑。
侯夫人还待转身多问儿子几句, 陈钦舟已经走远。她只得抓住陈钦舟的贴身小厮耿满问话:“昨儿世子爷彻夜未归, 是歇息在了何处?”
“回夫人, 世子爷昨日去了西郊大营蹴鞠,和各位将军用晚食时多饮了一些酒, 就干脆歇在了大营里,直到今儿一早才赶回来。”耿满跪在地上回答。
侯夫人点点头:“好好服侍世子爷。”
耿满恭敬着走远了。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你少管东管西的。”安盛侯陈明维说。
陈侯夫人替安盛侯整理着朝服衣摆上的褶皱,闻言蹙眉道:“舟儿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如何能不多注意些?”
“你还怕他去喝花酒逛窑子不成?”安盛侯嗤笑了一句, “他跟前连丫鬟都没几个,三天两头地就往军营里跑,哪里会去逛窑子?放心吧,咱儿子对得起你那闺中密友的女儿。”
陈侯夫人敛眸:“就怕那丫头不愿嫁给舟儿。”
“她还要忤逆亡母遗命不成?”安盛侯不满地俯身钻进了轿子, 而后又掀起轿帘敦促道:“和赵家那丫头的婚事,你多上点心。本侯就这么一个嫡子,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
“知道了。”陈侯夫人温声应了。
安盛侯的轿子刚离开没多久,陈钦舟就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出来。
“这就走了?”侯夫人诧异,“不用点早食?”
“已经让耿满去厨房拿了,路上吃。”陈钦舟跨上马匹,眼睑下有掩饰不住的乌青,显然昨夜是宿醉难眠。
侯夫人上下打量儿子憔悴的神情,终于忍不住道:“舟儿,若是心里不痛快,今日就不必去学堂了。”
“母亲说笑了。”陈钦舟跨坐在马匹上:“贺先生说为学不可一日不勤,儿子既然走了这条道,便要坚持到底,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跟母亲说实话。”侯夫人上前一步,压低嗓音:“你这般向学,是不是为了赵家丫头?若你心悦于她,母亲定为你——”
“吁——”
侯夫人还待说些什么,陈钦舟便勒着缰绳迅疾走远了。
陈钦舟口中叼着烧饼走到学堂坐下,铺开宣纸开始练字。听到背后有人议论说,三皇子楚席轩回来了。
他笔尖微微顿了顿,神色如常。
今日的赵府学堂,没有了嫡女赵若歆,也没有了煜王楚韶曜。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陈钦舟初来赵府念书的时候,乏味无趣,似水一般地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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