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若歆轻声说。
陈钦舟一撩衣摆,走到一张空桌前大马金刀地坐下,伸出手臂垫在桌案上摆好姿势:“来吧。你是女子,小爷我不占你的便宜,用左手与你比试。”
“多谢小侯爷。”赵若歆浅笑。
她提起花瓣似层层叠叠的裙裾,碎步走到空桌前,新剥菱藕似的纤纤素手轻轻握上陈钦舟的手。
女子柔嫩白皙的素手握上来,传来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滑滑的很温暖。陈钦舟一时迟滞了一秒。
“没什么,”他红着脸说,“我毕竟是个男——”
“咔嚓!”
骨折断裂声响起,连通心肺的痛意传来,痛彻心扉。
他的手腕,错位骨折了。
“承让了,小侯爷。”赵府嫡女温柔淑雅地朝着他浅浅微笑,口中关切道:“哎呀,不小心把您手腕掰折了呢。伤筋动骨一百天,明日起您可以在侯府好好养伤,不必来此地学堂吃苦受罪了。”
陈钦舟:……
陈钦舟自小顽皮,还在军营里呆过。无论是他蹴鞠,还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都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小小脱臼骨折,于他而言算是家常便饭,将养一两个月便也好了。他早就畅想过自己在当将军的过程中,会受各种伤、历诸多劫。
但他从未想过,他会跟人掰手腕受伤。
还是跟女子掰手腕受伤。
他一时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小侯爷。”赵若歆站起了身,冷漠道:“这场比试是我赢了,望你遵守约定。稍后赔偿的医诊费,我会命人送去侯府。方才多有冒犯,对不住。”
“不必。”陈钦舟唇色发白,额头冷汗因痛意而涔涔落下。
“嗯?”
“你不必赔偿,是我自己不小心。”陈钦舟说。方才若不是他自己反应不及时,也不至于会被生生掰折手腕。
赵若歆点头:“那便谢过小侯爷了。”
赵若歆走后,书童慌里慌张地上前,心疼地看着陈钦舟的手腕,跺脚咒骂道:“这赵家嫡女也忒不像话!世子爷,咱们赶紧回家看大夫。奴才定然把今日这事如实禀报侯爷和夫人,让他们两位打消您和赵家女结亲的念头!”
“闭嘴!”陈钦舟呵斥道。
他忍着痛意摊开一张崭新的宣纸,握着毛笔认真地抄写起来,勾横撇捺,字迹工整。一笔一画,规规矩矩,与之前狗爬似的鬼画符完全不同。虽字迹质朴不甚美观,却于一撇一捺中得见运笔用心。
“世子爷,咱们不回么?”书童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