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惯将女子的爱好局限在不费体力的单人项目上,譬如针线绣花和琴棋书画。这样女子爱好这些内敛安静的活动,不必出门相聚就能独自消遣。长久以往,就逐渐封闭了互相之间的交流和沟通,女子之间便也相对不易去团结和互助。
更甚至,长久避免女子参与这类耗费体力的团体活动,也可潜移默化的使得女子的体魄得不到锻炼,使得女子长期闭门于家中,只得愈发依附强健的男子。
就包括琴棋书画这类启智的内敛项目,也一直都有部分男人鼓吹说应该对女子禁止。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琴棋书画学多了,就治理不好家宅了。
说白了,这一切就是男人对女人设下的陷阱和哄骗。
当然这些也都是赵若歆闲来无事,在闺阁里无聊无趣时瞎琢磨出的想法,只是她这个微不足道未出阁小姑娘的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她眼下真正关心的,是楚韶曜的反应。
她不希望楚韶曜,也跟楚席轩一样,讨厌爱好蹴鞠的女子,讨厌爱好蹴鞠的她。
“粗鲁无礼?”楚韶曜诧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赵府嫡女名满京都,一举一动娴静雅观,是京畿贵女争相效仿的对象,怎么会是粗鲁无礼。
他含笑地挑眉,墨染的眸子肆意又风流:“你就是你,不会因为你爱好蹴鞠就变了一个人。事实上,本王恰恰觉得蹴鞠是你值得称道的长处和优点。这京畿有几人的蹴鞠技能要比高?光这一点,就值得夸耀。”
“另外结交朋友也是你的自由。看人首先应该看中品行,而不是性别。”楚韶曜说,“你结交的蹴鞠队男子,品行皆都不错。你与他们爱好相同,皆为朋友,这本身就是难能可贵之事,又何谈粗鄙一说?”
他认真地道:“本王没有朋友,心中也教条古板,不愿突破世俗礼教地去和异性深交。相对这一点,你就比本王强,你能够打破藩篱的去结交异性做朋友,非常不错。本王很欣赏你这点。”
“那你要跟我学么?”赵若歆被夸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问道。
“不学。”楚韶曜斩钉截铁,“本王不是完美的圣人,有保留自己缺点的权力。”
赵若歆:……
“哦。”
除了哦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从你身上借鉴。”楚韶曜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哪一点?”赵若歆问。
“爱好蹴鞠这一点。”楚韶曜食指弯曲,轻轻叩击着黑漆漆的桌面,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你的体力和身手都不错,这应该跟你长期保持蹴鞠这类的锻炼活动有所关系。本王庄子里那些仆役们的妻女,都太过柔弱了些。譬如王菊花,她也十几岁的人了,还是轻易就能被人给打晕拐走。”
“若是本王都强制地勒令她们去参与蹴鞠这样的体能锻炼,想必她们多少也能强健些体魄。将来万一再遇恶徒之时,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