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德瞪住这个差点就要成为他女婿的员外郎,目光恼怒。
状元汤仔珩,原本只是小小的翰林庶吉士,因心悦他家三丫头,年前还请了老娘去他赵府探口风。此前对他这个翰林大学士兼吏部侍郎也多有尊敬,每逢人前必捧他赵鸿德架子,附和他赵鸿德说话,做足了晚辈后生的礼节。
如今不过半年,就变了一副面孔。
半年里,汤仔珩从小小的翰林庶吉士一跃来到六部之首的吏部办差不说,还短短时间连跳几级,当上了从六品上的员外郎,掌管一司之务。升迁速度,比他赵鸿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是时常就在公开场合同他赵鸿德呛声。
就好比今日的早朝,汤仔珩做为一个从六品上的员外郎,能有什么发言权。员外郎站在朝堂上的唯一作用就是充数,就是站在他正三品的吏部侍郎赵鸿德身后,对他赵鸿德说得话进行捧哏!
吏部尚书俞骥业已年高,他赵鸿德这个右侍郎是上位尚书的唯二人选。可这汤仔珩作为下官不好好来巴结他也就罢了,还时常就如今日一般在公开场合同他唱反调。
“即便小女不能够流芳百世,可只要小女能为大晋,为晋魏两国的永结同盟贡献出一份力量,那么小女便也不算白来这人世一遭!”赵鸿德瞪住汤仔珩,冷冷地说。
他对待汤仔珩,总有种微妙的观感。
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又像是看到了年轻时自己赢不过的那种人。
又蔑视又嫉妒,还隐约带着一种年长的上位者习惯性想要打压年轻后辈的那种隐秘忌惮。
赵鸿德捋着胡须,正颜厉色地朝天上拱手道:“赵某一生,唯报家国!若赵某之女通过牺牲小我,能够换取晋魏两国百年交好,那么赵某作为小女的父君,虽内心遗憾却无比骄傲!赵某之女,亦同赵某一般忠君爱国,国事面前绝不会因计较个人得失而退缩!”
赵若歆:……
高帽子都被你给戴上了,我还怎么反驳?
“好!”皇帝楚韶驰一拍案板,赞叹道:“赵爱卿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歆丫头也不愧是朕亲眼看着长大,你父女这份心怀天下的骨气和胸襟,朕欣慰不已。歆丫头,朕即刻就收你为义女——”
“嗤。”
皇帝的话被一声突兀的轻笑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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