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月每说一句,就要咳出一点的血。
“女儿做下这等丑事,不敢奢求父亲的原谅,也不敢让父亲为了脏污的女儿误了名声。女儿羞愧,只想下辈子还能投成父亲的骨肉,到时再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月丫头,你不要怪父亲。”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赵鸿德的眸中露出一丝不忍:“你还有什么心事就尽管说出来吧,父亲能做到的,就替你了结。”
“女儿只想让父亲保重身体,不要为了女儿而伤心感怀。”赵若月气喘吁吁地说。
“好孩子,你放心去吧。为父一定保重身体。”赵鸿德眼中泛着泪花。
赵若月最后孺慕地看了一眼赵鸿德,闭上了眼睛。
“何仞!”赵鸿德喊了最信任的贴身仆役进来,“趁着天还没亮,将三姑娘和那个舒草,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记得毁了那个舒草的容貌。至于三姑娘,”他顿了顿,于心不忍地道:“三姑娘就不用毁容了,拿锅灰抹一抹就好。”
陈姨娘瘫在地上,双目无神,一声也不吭。
赵若歆再也忍受不住,出声制止道:“逝者已矣,三姐姐已去,父亲何必再如此?不如就好好安葬了她们二人如何?”
“好好安葬?”赵鸿德冷笑:“这跟请大夫来看她们有何区别?”他看向自己的嫡女,目光里倒是多了几分难得的慈爱:“四丫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备嫁,风风光光得做你的皇子妃,其余的都不要管。”
赵若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拔腿离开了这间令人压抑和逼仄的屋子。
走到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赵鸿德冷漠打量陈姨娘的眼神,心想三姐赵若月临终前的那一番深情表演,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到赵鸿德的心。
“父亲。”赵若歆冷冷开口,“您别忘了,陈姨娘不止是彦文彦武的生母,她还是煜王爷奶娘的亲妹妹。”
赵鸿德怔在当场,陈姨娘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赵若歆,死气沉沉的眼神里迸出了点希望。
赵若歆再不回头,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往外走去。
夜凉如水,晚间吹过枝梢而沙沙作响的夜风,愈发似那影影鬼魅的呢喃呓语。
“小姐。”躲在院中不敢进屋的青桔跟了上来,眼睛又红又肿,手里举着一枚香包递给赵若歆看,香包里塞着一幅男子的小像:“这是奴婢方才在舒草的房间找到的。原来舒草一直都喜欢煜王府的栾总管,奴婢想将这枚香包和小像送给栾总管,起码让他知道舒草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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