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仁皇后赵氏若歆。”玄慈大师收回菩提珠子,语气肯定地说。
“什么都瞒不过您,不愧是玄慈大师。”凤袍魂魄竖了个大拇指。
“荒谬!为了这么一个奡桀暴君,你竟要背弃天下苍生吗?”玄慈大师怒目圆睁,眼中两道金光似乎要把这缕透明脆弱的魂魄给生生灼穿。
“我欠他的。”魂魄平淡地说。
“让你回来,是让你解救天下苍生,而不是让你解救那个暴君!”玄慈大师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得撕心裂肺。
“可如果不是他发了疯的献祭,我也回不来。”魂魄微笑着说,努力想要把地上昏迷的身体给扶起来。
“那是他欠这天下苍生的!!”玄慈大师龇目欲裂,口中咆哮。
“他不欠。”蹲在地上的魂魄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玄慈大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世间大势,不是他个人人力所为。他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参与和搅动了这场天下纷争。他未曾比别人善良,却也不曾比别人歹毒。”
“可他做了太多的恶孽!”
“做下恶孽的人何其之多,玄慈大师为何非要盯住他一人不放?究竟您是看他行恶太多,还是看他其实是当中最柔软可欺的一个?”
玄慈大师语塞。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却把它用来医治他的废腿。值得吗?”老半天,玄慈大师才喃喃地问道。
魂魄嫣然一笑,端是艳色绝世、倾国倾城。
“不是你们总指责我说女子应当好好相夫教子、宜室宜家的吗?他既封了我做皇后,我便是他的妻。我如今不正是在好好地孝敬夫君吗?”
“可你的夫君明明是晋明帝楚席轩!”玄慈大师忍无可忍。
“别跟我提那辣鸡!”魂魄愤怒地皱起眉,不耐烦地指着玄慈大师道:“老秃驴,我的耐心有限,别再惹我。”
玄慈大师眼中的金光渐渐散去,他长叹道:“罢罢罢,一切都已无法回头。这苍生万物,终究是被辜负了。”
“我再说一遍,他从未辜负过天下苍生。”那丝清亮的女声说道,渐渐消散在半空,化作一点点星光投入地上赵府四姑娘的身体中。
昏厥过去的赵府四姑娘睁开眼,迷茫地说了一声。
“呱?”
玄慈心里一堵。
他忿忿地挥了挥菩提珠子,用力地将呱呱乱叫的赵府四姑娘给甩了出去,摔在禅房外面灰扑扑的黄土地上。
“赵老夫人。”不远处的厢房里,小沙弥双手合十,将赵老夫人带到她坐在地上呱呱乱叫的四孙女跟前:“方丈说一切皆有缘法,赵四姑娘的癔症不用担心,时候到了自会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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