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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这些都不谈,就算席轩哥哥当真是长在深宫而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日里正人君子到不曾对她身边的三姐姐有过一丝一毫的注意,确实就不晓得赵府出现的弯月标志只可能是三姐姐赵若月所有。

那么他,作为心爱自己的未婚夫,也该知道她赵若歆的帕子上绣得都是一个浅浅的“歆”字。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关窍,顺理成章地就能发现出很多蛛丝马迹的端倪。

她和三姐姐关系如此亲密,又如何能看不出三姐姐和陈姨娘的一点小心机,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左右三姐姐和陈姨娘也不能实际损害到她的什么利益,可这么些年,三姐姐和陈姨娘对她的体贴和帮助确实是实打实的。

哪怕只是一盘精致的小菜,一套合身的襦裙,她也的确是享受到了陈姨娘和三姐姐带给她的细微好处的。

因而对着陈姨娘利用她争宠的小心机,三姐姐利用她分薄父亲宠爱的小心思,她都做到了祖母说的难得糊涂。

反正父亲也是要宠小妾的,宠哪一个不是宠呢?

三姐姐待她很好,她就是把三姐姐当作嫡亲姐妹又如何?

彦文彦武的确是庶出,可她也确实没有嫡亲兄弟,将来注定要倚靠庶出兄弟,那么就提携提携彦文彦武又如何?

日子怎么样都要过得,何必就事事都寻根究底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是赵若歆没想到,三姐姐惯常和她争争父亲凉薄的宠爱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手伸到了她的未婚夫身上。

她也愿意去相信襄王有意而神女无心,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三姐姐对席轩哥哥无意,所有私下里的爱慕都是席轩哥哥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可怀疑一旦产生,许多事情就根本经不起推敲。

三姐姐跪在学堂的院子里,满地未曾完全融化的积雪将她的袄裙染湿,她的双腿已然被浸透,再这么跪下去,势必影响膝盖关节。就算不会埋下风湿的隐患,未来几日的酸胀痛楚也是难免的。

可三姐姐从来不是这么愚孝的人。

小时候她俩一起罚跪的时候,三姐姐都知道事先让陈姨娘缝两副棉花护膝,跟她一人一副的绑在腿上。父亲前脚离开,三姐姐后脚就敢拽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歇息。

眼下学堂积雪未散,雪地凌乱又清晰的几排足迹证明父亲已经去过学堂。三姐姐罚跪卖惨的目的已经达到,以三姐姐惯往的性子根本不会再继续愚孝认罚,随意做两下样子就可以收工大吉了。

可她去往学堂的时候,三姐姐仍然端端正正跪在雪地里,姿态柔弱凄美,令人心生怜惜。

这就证明,三姐姐还在等着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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