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一个侄媳妇儿罢了,与他只是陌路的路人,并无什么关联。
赵若歆打量着四周的景象,她这又是穿回了自己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院闺房的卧床上。陈姨娘正拉着她的袖子苦苦哀求,而大丫鬟青桔正板着脸想把她的袖子从姨娘的手中扯出来。
赵若歆按了按有些失重晕眩的额头,而后沉声问道:“祖母为什么要罚月姐姐的跪?”
“嗯,就是——”陈姨娘下意识地回答,忽地抬头,晶莹泪水呆滞地挂在眼角:“歆丫头你好了?”
“姨娘说什么好了?”赵若歆按了按微微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微笑道:“我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吗?”
“可方才的时候你分明——”陈姨娘说,被青桔气愤地打断:“姨娘既然知道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一直巴巴地缠着小姐!老夫人刚才都吩咐了让小姐闭门静养,姨娘还非要闯进来拉着小姐不放手!
“我,我也是太担心月丫头了。”陈茹哭泣着说,转而继续哀求道:“歆丫头,你三姐姐打回来后就一直被老夫人罚着跪,这冰天雪地的她跪在院子里,跪久了膝盖受不住的。你去帮她跟老夫人求求情吧。”
赵若歆听了心内一紧,下意识地就要掀了被子起身,却蓦然想到了那块绣着弯月的素帕。她缓缓地坐了回去,直视陈茹的眼睛,仔细问道:“姨娘还没有告诉我,祖母究竟为什么要罚三姐姐。”
陈茹躲着赵若歆的眼睛,闪烁其词道:“就是,你三姐姐惹你祖母生了点小气。”
“可不是小气!”青桔插嘴说道,忿忿不平。
“下午时候宫里的钟公公来府上,说要接小姐去宫里赴宴。可小姐身子不适,已经锁了院子,根本没法儿见客。我和青兰姐姐都急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爷又不在家,钟公公在正院儿的大客厅候着,府上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后来我就去大老爷府上找了老夫人,青兰姐姐去找了陈姨娘,想要有个主事的给拿个主意。”
“可等月姑娘过来看过小姐的状态后,竟然提出由她带上面纱,装成小姐过敏的样子去宫里赴宴!姨娘竟然也答应了!”
“如果不是我和老夫人紧赶慢赶地追上马车,月姑娘就已经自个儿扮成小姐到宫里去了!”
赵若歆忽地变了脸色,她双手紧紧攥着身上轻软的云丝锦被,咬牙问道:“青桔说得可是真得么?”
“是真得。”陈茹嗫嚅道,“可你三姐姐也是担心你,她说你下午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法儿见人,她也是不得已才出了那等下策。”
“姨娘难道不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是什么吗?!”赵若歆厉声斥问:“倘若三姐姐真得扮作我去了宫里,万一被人识破,那我们整个赵府都会万劫不复!”
“哪、哪儿有那么严重。”陈茹嗫嚅地说,她抹着眼泪,哽咽道:“当时姨娘和你三姐姐也是太急了,就没能考虑到这一层。而且,当时想着说成过敏再戴上面纱遮住脸,应该也不会被人识破,就想着说赌这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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