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胆颤心惊地看了眼楚韶曜,嗫嚅道:“可王爷还没答应进宫。”
“太后娘娘亲请,王爷能不去吗?”钟四喜又照着小太监踹了一脚,“赶紧回去复命,别让太后娘娘等得急了!”
“是。”小太监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楚韶曜,又看了眼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耀武扬威的钟四喜,低着头小跑退下了。
“什么事?”楚韶曜问。
小太监一走,钟四喜就变了副脸色。
他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身子挺得笔直,不再靠到椅背,两只手规矩地端着栾肃倒的茶,态度恭敬又严肃:“皇上听说太后娘娘派人来请王爷赏梅,怕王爷不肯去,又命老奴再来请一趟。”
“本王并不想去。”楚韶曜把玩着手里的乌金匕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王爷也好多天没上朝了,皇上很想念您。”钟四喜委婉地说。
楚韶曜嗤笑了一声。
“今晚皇上把几位皇子都喊过去了,想要借着太后娘娘的家宴大办一场。”钟四喜缓缓地说,“来的时候皇上叮嘱老奴,务必要把您请过去。”
赵若歆听了眼睛一亮。
她许久没见着楚席轩了,还怪想念的。
“还没过年呢,平白无故的办什么家宴?”楚韶曜却不耐烦地挑眉,“本王不去。”
“王爷。”钟四喜偷偷瞄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齐太医给皇上奏了封密报,说您的腿恢复了些知觉。皇上一听就坐不住了,想借着今晚家宴试探试探您,顺便利用您来敲打敲打几位皇子。至于太后那边儿,老奴估摸着,太后是听说您采了一批侍女进府的消息,想亲自问问您。”
赵若歆听得一个激灵。
没想到腿儿的反常还是被齐太医看了出来,并且还汇报给了皇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给楚韶曜带来什么麻烦。
以及作为臣女,她对皇帝也有着天然的畏惧。
楚韶曜拿起一个温热的鎏金汤婆子,将汤婆子灌在绵软的绸布口袋里,握着温暖莹润的布袋在微微发抖的膝盖上轻轻摩挲,口中讥讽地道:“他能利用本王敲打什么?左右本王是个残废,终生无缘皇位,稍微有点脑子的皇子都不会忌惮本王。”
钟四喜目光复杂地看着楚韶曜手上轻柔的动作,问道:“所以王爷您的腿,果真?”
“的确是恢复了些许知觉。”楚韶曜颔首。
“啊,这可真是太好了!”钟四喜落下泪来,他掏出一块儿手绢,擦着眼角说来就来的眼泪,满脸欣喜:“老奴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