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仔细读完每份口供,再结合兵部带来的资料,确定留下口供的七人都亲历过山海关大战,而他们的口供不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
不过刑部尚书在军事上是个外行,要想增加口供的可信度,还是得让内行人来帮忙看看。
卫如流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一圈,看向宁勇侯。
这位侯爷因战功封侯,在容国公战死后,宁勇侯是公认的大燕朝军事素养最高的武将。
卫如流出声请求道:“萧侯爷,你是我朝赫赫有名的武将,可否麻烦你也来看看这些口供。”
突然被点名,宁勇侯愣了愣。
他清楚,卫如流请他看这些口供,是希望他为这些口供背书。
以他在军中的威望,有了他的背书,这些口供的可信度当然就高了。
答应了卫如流的请求,很可能会得罪端王和江时,但想到那位曾经教导过自己用兵之道、与自己有师生情谊的容国公,宁勇侯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卫如流的请求。
容国公对大燕朝的贡献,何止镇守边境四十余年。
如今大燕朝最能征善战的几位武将,都曾经接受过容国公的教导,是他从军营里一手提拔上去的。
这份知遇之恩,宁勇侯一直铭记于心。
他从座位起身,大步走到刑部尚书面前。
刑部尚书对此求之不得,连忙把口供递了过去。
宁勇侯接过,才往下读了几行,他的眉心便不自觉蹙起,又返回去从头阅读。
许久,宁勇侯将看完的口供递回给刑部尚书。
他斟酌着说出结论:“依本侯拙见,这些口供没什么问题。”
“多谢萧侯爷。”刑部尚书向宁勇侯道谢。
宁勇侯摆摆手,走回他的位置。
听到两人的对话,端王拨弄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眉间的烦躁压都压不住。
端王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若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年朝廷正是从幸存士兵口中,得知山海关大战惨败的责任在于容家人。现在这七份口供与当年士兵所说完全相反,难道如今这七份口供是真,当年士兵所说的就是假的了?”
“自然不是。”还没回到自己位置的宁勇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端王,“王爷知道这七个士兵在口供里说了什么吗?”
端王皱着眉头,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犹豫道:“……口供里说了什么?”
宁勇侯道:“这七个士兵,当年都曾亲口说容家人贪功冒进,导致军队进入了北凉的包围圈,遭遇了北凉的埋伏,死伤惨重。但他们在这份口供里,又悉数推翻了他们以前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