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在想慕秋。
真可惜啊。
他心里叹了口气。
恰好在除夕这一天回到京城,当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卫如流刻意为之。
他持续赶了那么久的路,就是想着能在除夕这天见上慕秋一面。
结果不仅没能抱一抱她,还搅和了她本应该欢乐喜庆的除夕,让她为他担忧、为他奔走。
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年夜饭肯定吃上了,现在应该是在守夜吧。
他留在沈默那里的信纸,也不知道她拿到了没有。
卫如流想着想着,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昏睡过去前,那扇沉重的玄铁门被打开了,皎洁而冰冷的月光争先恐后从屋外挤进来,又很快被吞噬掉。
外面正在放着烟火,卫如流隐隐约约能听见这热烈的声响。
有人走了进来,卫如流缓缓抬头。
江安轻裘缓带,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江淮离提着灯笼,跟在他的身后。
下属搬来太师椅,江安理了理衣摆,坐在卫如流面前,一手支着下颚,懒洋洋道:“卫少卿住在这里的滋味如何?”
卫如流说:“还不错。”
“宠辱不惊,厉害。”江安环视四周,打量这间巧夺天工的牢房,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刑狱司里有这么一座牢房。听说因为它的特殊性,卫少卿上任以来,只在这里关过一位犯人对吧,算起来,卫少卿自己就是第二位。”
卫如流继续说:“所以这里环境不错。”
江安被他噎了一下。
卫如流微微一笑:“江幕僚不在府里守岁,而是来这里看我,还真是有闲情雅致。”
江安冷哼一声:“我过来,自然是为了看卫少卿的热闹。世人都说刑狱司每任少卿不得善终,在任上短则一年,长则六年,就势必会横死。卫少卿身份特殊,能力出众,武功超绝,看来也终究没有成为例外。”
“我这段时间不在京中,手底下的人确实疏忽了。”卫如流主动反思。
他亲自对上端王和江时这些千年老狐狸都很吃力,又如何能苛责下属办事不利。
对方棋高一着,而他棋差一招。
仅此而已。
江安原本是想过来看卫如流热闹的,谁想热闹没看成,心里的不舒服反而加重了。明明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对方却依旧是一副冷淡从容的模样,当真是看得人心头拱火。
“对了,卫少卿,你那未婚妻对你当真是情深义重,连我都不得不羡慕你。”江安笑得像只狐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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