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被窗外的树叶过滤之后,挟着斑驳树影洒在慕大老爷身上。
看着手背上的阳光,慕大老爷愣了许久,陡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
他被关在暗牢最深处,牢房上方只开了一道极小极小的天窗,勉强能让阳光照进来一点点。他是有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喝下一副安神汤药,慕大老爷感觉舒服不少。
应慕大老爷的要求,慕秋扶着他坐到轮椅上,把他推到院子里,陪他晒太阳。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吹着午后的春风。
许久,慕大老爷拍了拍慕秋的手背,染着风霜的眼睛凝视着慕秋,温声道:“秋儿,这些天辛苦你了。”
慕秋鼻尖陡然一酸。
“大伯父才辛苦了。”
慕大老爷是眼睁睁看着驿站起火,独子于火中丧了命。
这些天里,慕大老爷不仅要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还要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这其中诸般酸楚,不是当事人,如何能体会得清楚。
慕大老爷摇了摇头。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慕大老爷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云来在哪儿?”
慕秋回答:“堂兄在城外义庄。有高僧日日在那为他诵经祈福。”
慕大老爷摸了摸慕秋的头。
他整个人瘦得几乎要脱相,手掌枯瘦如柴。
“那等扬州的事情彻底结束了,我们带他回家。”
“好。”
两人正聊着天,院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慕秋刚想让人出去打探消息,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郁墨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她袖子半挽,头发也束得随意,但精神劲头极好。
见到慕大老爷醒了过来,郁墨十分高兴,先恭恭敬敬向慕大老爷执了晚辈礼,喊了声“慕伯父”,才对慕秋说道:“是卫如流让我过来找你的。”
“他忙完了?”慕秋问道。
这两天,卫如流忙得压根见不着人影,但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少。
不是抓了这个四品官员下狱,就是抓了那个五品官员下狱。
可以说,确实对得起他的酷吏之名。
郁墨笑道:“这倒没有,但最近卫如流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有很多不清楚内情的官员堵着他,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所以刚刚前面才会那么吵
“你也知道,最近进去的官员太多了,扬州有些人心惶惶。”郁墨接着道,“卫如流打算把私盐案的事情说出来,托我过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心思去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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