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正是他开的门。
卫如流的院子很空荡,不仅是石桌石凳,连棵树都没有。
这些东西在他住进院子当天,就被他命人斩掉了,留出足够的空地给自己习武。
慕秋也不讲究,走到通往主屋的三级台阶前,抚平裙摆,抱着双膝坐在那。
见她坐好了,卫如流方才重新习武。
他的习武其实很枯燥。
劈,斩,挑。
这三个用刀的基础动作,被他反反复复练习。
只有眼力极佳的人,才能发现他每挥出一刀时,夹在刀刃处的微弱气流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正因如此,挥出上百刀,卫如流额角碎发贴在颊侧,脊背渗出薄汗来,轻薄的里衣被汗打湿,与他肌肤相连,勾勒出精瘦的腰身。
慕秋……
慕秋人都坐在这里了,眼神无处可避,干脆大大方方欣赏着他。
凭心而论,撇开血洗刑狱司这个震撼世人的出场,卫如流从各方面条件来说,绝不输于江淮离这位名满帝都的状元郎。
以前觉得他性格糟糕,但现在来看,他对熟人,其实都很好。
也许言语冷淡挑剔些许,可心思并不坏,了解他之后,慕秋甚至觉得他的心思很浅。
是那种,欢喜或愤怒,都能被她轻易感受出来的浅。
她想得有些远了,回过神时,卫如流已停了下来。
黑发如墨,眉眼秾丽。
慕秋问:“结束了?”
“结束了。”
他走近了她,放下手里弯刀。
见她没有动作,他用袖子拭去额头薄汗。
还不够。他想着。
只是夸他好看,不够。
只是安慰他,也不够。
只是亲吻她的鬓角,抱着她走一段路,更加不够。
卫如流把玩着她柔软的发梢,见她不排斥自己这个略显亲昵和过界的举动,眼眸深邃见不到低。
***
方才还陷入昏睡的小村子,似乎在眨眼间“醒”了过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此刻,好几户人家都响起动静。
家境稍微宽裕些的人家,更是点起蜡烛,豆大微光照亮一隅之地。
沈潇潇早已踩好点,带着王乐平等人,轻松避开村里人,无声无息来到了村尾,看着立在夜色的破旧茅草房。
他们互相对视。
沈潇潇打了个手势,两个暗卫留在原地保护王乐平,其余人随她步步逼进茅草房。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