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和纱布紧贴在了一起,哪怕白霜尽量放轻了手上动作,撕扯开那一刻,慕秋还是疼得浑身冒冷汗。
“小姐……”
看清那道狰狞的伤口,白霜鼻尖一酸,眼睛瞬间通红。
一夜来的惶恐害怕担忧彻底爆发开。
眼泪从她眼里缓缓落下,但白霜的手依旧很稳,为了不延长慕秋的痛苦,她尽可能快地重新给慕秋上止血药。
待包扎好伤口时,无论是白霜还是慕秋,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白霜起身走到下首,在慕秋有些诧异地目光注视下,她用力跪下向慕秋请罪。
“奴婢该死,在小姐遇到危险时没能第一时间赶去保护小姐。”
“此事乃奴婢失职,小姐尽管下令处罚,奴婢绝无怨言。”
慕秋有些不习惯被人跪着。
但她能理解白霜此刻的惶恐。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疼痛之间,慕秋的思绪格外清晰。
“现在船上缺人手,处罚的事暂且压后,允你这段时间将功补过,待我回到京城请示过大伯母他们后,再行处罚之事。”
白霜向她谢恩,慕秋轻声道:“去将陈管事和船长请过来,我有事寻他们。”
少顷,只有陈管事一人过来了。
他的右手受了伤,刚处理好伤口,听到慕秋传召,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带来了伤亡情况。
“有六名船员死了,船长也不幸遇难。咱们这边死了一名婢女,八名侍卫,其他人多是轻重伤在身。”
“闯上船的黑衣人共有二十人,幸得那位魏公子相助,如今已全部伏诛。”
慕秋疲惫地点了点头。
连日来休息不好,今夜又受到惊吓失血过多,现在她脸上的倦色压都压不住。
“今夜你们协助船员将尸体都收敛好,受伤的也抓紧救治包扎。”
“把还干净的船舱收拾出来,大家都受惊了,先这么将就一晚上,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事情吩咐下去,陈管事匆匆退下。
慕秋一口气喝光厨房给她熬的那碗安神汤,草草又梳洗了一遍。
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头沾到枕头上,几乎是立刻睡了过去。
这一夜,慕秋没有再做噩梦。
睁开眼睛时,看着刚刚亮起的天,听着船外涛浪的拍击声,慕秋心里遽然升起一种劫后重生的侥幸。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走下床,来到屋子角落的一个木箱前。
解开木箱盖子,慕秋在一堆杂书闲物里翻找搜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箱子最底下摸出一个灰扑扑的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