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婳话音一落,一只猫忽从外如箭般闯了进来,直落在灵床上。
“啊……”槿婳被猫吓了一大跳,但这声惊恐的“啊……”不是见到猫时发出来的,而是陈氏的眼睛猛地睁开来时,槿婳吓得丢了半条命,不由自主尖叫起来。
听到她这一声尖叫,门外的人都跑了进来。
那猫敏捷地跳下了灵床,消失在了黄昏中。
猫一离开灵床,陈氏的眼睛也闭上了。
“啊……那猫,那猫跳到了外婆身上,外婆忽然把眼睛睁开了。”槿婳又怕又慌地对进来的人说道。
“哎呀!哪来的猫,谁家的猫,太不吉利了,这灵堂最忌讳出现猫……”其他的人都怕,唯有刚才在院子里喝茶的女人大胆,她边说着边走上前来,见陈氏直挺挺地躺在上边,分明是两眼紧闭。
拍了拍槿婳的肩膀道:“你刚才会不会是眼花了。”
“没有,我真看到她睁开眼睛了……”槿婳道。
而且她外婆还用力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想告诉她。
“许是姑娘八字轻,现在又到了黄昏,所以才见到了些不太吉利的,你们快带她下去休息,用菖蒲香茅水好好洗洗。”那女人十分在行地道。
杨婉儿也哆哆嗦嗦地握住了槿婳的手臂和她一块离开了。
槿婳洗了菖蒲香茅水后,坐了好一会仍是惊魂未定。
陈氏死于非命,得好好超度才行。
况且她争强了一辈子,丧礼若办得太简陋,怕她也不高兴。
槿婳如此想着,把村里的几个要人都请了过来,商量着要给陈氏风光大葬。其中也包括刚才让她洗菖蒲香茅水的女人,原来那女人姓温,是个神婆,村里无论是谁家办白事都会请她。
槿婳作为外孙女,家里又有钱,想风光大葬外婆,大家自没有反对的意思,还纷纷恭维槿婳孝顺,给槿婳出谋划策。
事情定下后,槿婳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她胆子一向也不小,但被陈氏那一吓,也是差点魂飞魄散,把丧礼办得风光一些,来的人也会多,人一多阳气盛,旁的不说,至少她不会太害怕。
她镇定了下来,杨婉儿却难以镇定,一直在发抖,怎么也不愿回灵堂给陈氏守孝,哪怕别的人哄她,说陪她一块在里边守着,她也不愿意。
槿婳想她年纪小,刚才也一定是被吓破了胆,若再逼她进那屋,怕会直接疯掉,便叫众人不要勉强她。
但灵堂总不能没人守,槿婳给了姓温的神婆十几两银子,托她在村里请几个大胆的,八字重的人来守灵。
那神婆见了银子眉开眼笑的。村里人一年到头本就赚不到几个钱,在灵堂守着就能赚上几两,对于一些人来说简直就是美事。
再说杨家村里的人,拜的都是同一个祖宗,时常是一家有事全村出动,因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