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婳回想起那日到作坊去的场景,对宋承先道:“一定是那作坊老板搞的鬼,对了,当时有个穿得很阔气的男人也在里边,他还特意问我弄这些纸板做什么?我也没留心,直接告诉他是要拿来装胭脂水粉的。”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宋承先饶有兴趣问。
槿婳回忆道:“就是个五十岁上下,长着一张方脸,额头很宽,看起来挺有钱的男人。”
宋承先眼珠一转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就是宝记的东家郭友长。”
“我与他素不相识,自开店来,从不曾得罪他,他为何要这么做?”槿婳委屈愤怒地道。
断人财路,天打雷劈。更何况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只要成了同行,就是明里暗里的竞争对手。”宋承先意味深长地道:“有了这么一个强敌,槿婳妹妹以后做事可要当心。”
她这次确实是十分不小心,可她哪会想到有人会在这纸板上算计她。
“哥哥还有事,先告辞了。”宋承先把两盒香粉留在了桌上,看了眼愁眉苦脸的槿婳,转身离开了。
“哥哥慢走。”待他走远了,槿婳才回过神来,木木地说了这么一句。
*
学馆里要过了正月才开学,张夫人带着张学谨和阿来回老家过年去了,要到了二月份才回来。
穆子训只能独自在宅子读书,写文章。
这几日生意比较好,槿婳回来得比平日里晚。
还不到春,太阳下山早。一到那日头西落,霞光渐渐深了的时刻,穆子训就特别想娘子。
想她,便到门口等她。
每日黄昏时,见到槿婳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扶桑树下走来,简直是他一天中最舒心的时刻。
这日下午,夕阳西斜,把门前的石板路照得微微发亮。
穆子训估摸着槿婳要回来了,照例又到门口去等她。
不一会,扶桑树下果真又出现他一见就欢喜的身影。
“娘子。”穆子训高兴地走上前去。
槿婳却不似平日里那样娇娇甜甜地回他一句“相公”,而是满怀心事地应了一声“诶”。
不仅槿婳不高兴,跟在她旁边的小梅也是愁眉苦脸的。
穆子训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几天,槿婳每次回来时都是满脸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