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知,第一次面谈时薄司寒就直直望着她道:“余小姐调查我。”
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余夏当即被吓得够呛,支支吾吾,憋了半天道:“我、我、我就是打听打听……”
“你喜欢我?”
余夏瞳孔微瞪,当时就震惊了:“??不、不至于……吧?”
听说过薄司寒冷漠无情,没听过他这么……自恋啊!
“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薄司寒摩挲着红酒酒杯,眼见余光瞥了她一眼冷冷:“这个项目如果由你负责,那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余夏哪儿还敢多说半个字,气得囫囵咽了口红酒,压着想骂醒他的冲动笑吟吟说了几声“好”。
转身,就CALL余向城来接档。
再见薄司寒,应该是个暖风晴日。
她出车祸之后眼睛失去了光明,黑暗将她的世界拉扯得漫长而无趣。
好像是因为喝了过期牛奶犯了胃病被紧急送往了医院,等悠悠转醒时,护士安抚了她好半天,说是下午就能出院回家。
余夏不想回家,沉默的窝在卧室里,像待在囚牢里。
还不如待在医院,能听到不少声音,跟一些病友聊天也很不错。那时,她已经习惯盲人的生活了,只是不习惯孤独。
总觉得,在等着什么人将卧室的门推开。
在医院呆的第二天,余夏去上厕所出来,被几个小孩子拉着玩儿,孩子们跑了之后她摸索着回病房。
就像往常一样,余夏回病房坐在床边笑着问病友:“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嗯”了一声。
她听到声源处在床头那边,摸索着床榻的手顿了下,顿时尴尬指了指另一边道:“我那边,我那边。”
第六感告诉她,不远处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这认知让她急急忙忙跳下床朝对方摸索而去,等重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余夏才稍稍心安。
“今天没人来看你么?”鉴于尴尬的境况,余夏硬生生扯着话题。
那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没人想看到我。”
这话,活像个叛逆期的小孩儿。余夏本以为隔壁床是个邻家温暖小哥哥,没想到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不会啊,我就想看到你啊。”她朝他“望”过去,笑道:“你看我是没办法看到你啊。”
对方沉默了下,这天眼见就要被她聊死了。
余夏心底腹诽:这笑话,果然还是太冷了。
“你呢?”他声音浅淡,似随意问道。
余夏顿时燃起聊天的欲望,实在是在家里憋久了,咋然被问一句,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孤家寡人一个,像我这种瞎子,谁要我啊,其实也没人想看到我。”
“当然也有人想见我,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挺讨厌的。”她说得兴奋了些,从床上坐起来盘膝坐下,笑嘻嘻道:“还好有人帮我撵走了……”
“是么?”他问*,似乎有些兴趣。
余夏点点头,叹了口气笑道:“这里,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