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饶是哪家主君看见这院子里头这般奢华的装饰都不会开心,常袁松冷着脸低声问林氏:“舒儿及笄礼,你弄这般大的阵仗是做什么!?”
林氏权当听不懂,掩唇惊讶问着:“主君,这是舒儿的及笄礼,自然要好好的侍弄一番,今日有不少的达官显贵与公子哥前来,若是牌面小了些,怕是会瞧不起舒儿的……”
常袁松抬眼往正院里头瞧了瞧,果真是瞧见了不少的朝中显贵,有的甚至他都没法说上几句话的,竟也来了,只不过那表情,可不像是真心来的。
他皱着眉叹了口气,不满的道:“你如此的排场,便是庶压嫡,是会让品阶高些的官员家中,看不起的!”
林氏这时才恍然察觉到了什么,额头上有津津的汗淌了下来。
她那时布置,只是想着给舒儿的排场大些,这样一来就不会叫那些世家公子哥们,看低了舒儿。可她全然忘记了,大家族中尊卑有别,她如今还并未被扶持为当家主母,就已经将自家舒儿的排场布置的与嫡女无异了,这般做法岂不是会教那些人在心里头就把舒儿给嘲笑了!?
“主君……”林氏慌了神,如果及笄礼没有公子哥相中舒儿 * ,往后再想寻个好人家,怕是就费劲了。
常袁松扶额叹气,整了整衣装系好官帽,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二人便抬步走进了正院,带着假惺惺的笑意与各家主君与家眷互相道贺。
时至吉时,待常袁松开了礼后,常雅舒便迈着轻巧的小步,穿着一身嫣红色的袄裙,戴着一副金雀钗头面,手执着圆扇半遮脸部,缓缓走进了正院,面向了南方与众宾客行了揖礼
女儿家的及笄礼是一生中最盛大的日子,此日当沐浴盛装,赞者梳头后,又行初加二加三加等等流程后,由主君刺字,如此才算是完事。
因着当常雅舒行完揖礼后,常宁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自己多余非要来这无聊且繁琐的及笄礼,在屋子里头睡一觉不好吗?
若不是陆子慎……
常宁扫了一眼这么多张桌子上的人头,恹恹的收回目光低下了眸子。
骗人的家伙,说的是今天要来看她的,如今都这般的时辰了,竟也还没到。
她禁不住困意又打了个哈欠,倦意教她的眸中含了泪水,正抬眼往门口瞧去的时候,氤氲的眼中便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穿着天水碧色衣衫的身影。
新晋状元、如今的顺天府府尹何玉书,此时便快步的行进了正院,眸子闪烁着往常宁这头看,弯了弯眉眼笑道:“审案繁忙,来的晚些,还请,勿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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