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卖下来,墨坊那边每个人分了三两银子。
银钱是不少,但高氏还是觉得她们更胜一筹, 一群大老爷们儿, 整日里造的黑漆漆的, 身上还一股子味儿……哪里比得上她们的大纺车。
结果第三个月开始,墨块突然之间卖的特别好,越州那边又有人来学制墨。
高氏听越州的人和他们制墨的先生们说话, 要知道这种墨不用祸祸松树, 若是能代替松烟墨, 对日后必然有好处。
高氏虽然觉得好, 依旧不服气,总不能让做墨块的人给比了下去,她可是记得每月分银钱的时候,那些男人羡慕的眼神。
从前在他们眼里, 妇人们做不得什么大事,织房领银钱的时候,男人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种滋味儿别提多舒坦了。
织房里有几个妇人,平日里都被夫家打骂惯了,握着自己赚的银钱,眼泪掉个不停,这些事一直都是高氏挂在嘴边上的,也是最让她骄傲的地方。
织房只是赚几个银钱吗?不是,银钱虽然重要, 更重要的是让人有了信心,东篱先生说过, 这东西是最难得的。
既然有了信心,她们怎么能轻易认输。
高氏这才想到自己的真实目的,她向门外看了看, 常悦和常同守在门口,两个活门神,眼观六路, 但凡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都不能来麻烦良辰。
好在她是良辰的舅母,有金光傍身,这才能随意出入。
“良辰啊,”高氏道,“我们的纺车要改进,这是作坊画出的图,你瞧瞧可不可行?”
谢良辰将图接到手中仔细地看。
陈老太太埋怨地看了一眼高氏:“咏义不是在家中吗?”
高氏笑道:“那怎么比得上良辰,有些东西四弟也拿不准,这纺车不改也不行,大纺车是我们镇州先做出来的,总不能让别人比下去。”
陈老太太还不知晓高氏的心思,一准儿是因为现在墨块卖的好,心中不服气。
“月份这么大了,”陈老太太劝说道,“这样盯着瞧,小心坏了眼睛,看一会儿就行了。”
陈老太太劝说,谢良辰应声,不过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图纸。
“新纺车准备什么时候做?”谢良辰道,“我早就琢磨着,用手摇太费力,不如好好改一改。”
高氏欣喜:“你觉得这新纺车可行?”
“行不行做出来看看就知晓了,”谢良辰道,“若是怕做大纺车太费功夫,先让作坊做几个小的,若是小的能用,大的自然也就没有问题。”
高氏眼睛一亮,良辰看了都说可以,那就是真的可行,这些东西从前都是出自良辰的手,如今作坊的工匠第一次做,他们总是心里没底,非得良辰看过之后才能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