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样的时候,就是互相帮衬,千万莫要太客气了, 我们带的干粮也够。”
冀县知县再次施礼。
等到镇州的人离开了, 大家开始议论,领队的孙长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似的,都说镇州的人厉害,还真的是, 这么小就如此闯荡, 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冀县知县看向县尉道:“镇州用的那些农具都是事先备好的,还有那些牲口和车……往后我们也得跟着学一学, 同样都是秋收, 在人家手里就是不一样。”
让镇州的人传授经验,他们也没有丝毫隐瞒, 还留下了几个农具的图样, 那些农具都很简单,与从前他们用的只是有很小的变化,不过用起来就顺手的多。
自从镇州纺车出名之后,不少擅长这些的工匠都前去镇州, 镇州委实留下了许多人手, 现在这些人的好处就都显出来了。
冀县知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生出与镇州、赵州十分亲近的心思来, 往深究就是对宋节度使的感激和敬佩。
要知道他们冀州不止一次被宋节度使的人帮忙了。
鲁王和朝廷开战之后, 不少贼匪也跟着作乱, 他们不挨着边疆, 戍守的兵马不多, 立即就吃了大亏, 让山匪进村伤了人, 最后还是宋节度使施以援手, 将周围的贼匪剿了个干净。
冀县知县道:“今年要收不少的流民,流民进城需要粮食, 还可能带来时疫。我们也得仔细着些,不要总让别的州来帮忙。”
这样的时候, 谁都有一堆事要安排。
县尉应声。
其实几个州、县都商议好,但凡这时候需要帮忙,只要知会一声,尤其过些日子面对流民和时疫, 光靠一两个州、县无法做好,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几乎是同时,身在潞州的宋启正更在与昭义节度使议事。
大战一开始, 鲁王就将几个州的粮食都征做了军粮,当地百姓携老扶幼地奔逃, 尤其是最近潞州、泽州、商州外都挤满了流民。
昭义节度使道:“近一些的泽州不让流民进了,因为朝廷在泽州布兵,怕鲁王的人手混入流民之中,泽州城门一关,所有人都盯着潞州了。”
宋启正道:“朝廷那边是什么意思?”
若是朝廷答应让潞州收流民,至少会调拨些粮食。
昭义节度使摇头:“我们的公文早就递过去了,一直没有答复, 皇上……现在只顾得对付鲁王。”
对付鲁王就要有足够的军需,皇上恨不得一鼓作气将鲁王拿下,调动了太多兵马, 人吃马喂一日要消耗多少?便顾不得其他了。
“不至于, ”宋启正道,“大齐建朝这些年了, 库中还是有粮食的。”
要么皇帝觉得这是小事, 要么就是不想给北方粮食,也不排除有人在其中谗言,现在皇帝如同惊弓之鸟,对各处的节度使都存着一分防备。
昭义节度使道:“我们怎么办?”
宋启正也算看了清楚,加上这些日子与镇州时常通家书,与宋羡也有过公文往来,心中拿定了主意:“人命是大事,有些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再耗些日子,恐怕要伤了不少性命。”
“北方几个州、县都在急着秋收,粮食不一定够用,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