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的声音本就大,隔着墙也让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阵安静过后。
孟长淑笑道:“这诗好,与良辰的画一样好。”
李茹初也颔首,看向谢良辰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这诗是谢大小姐教的吗?”
谢良辰笑道:“哪里是诗,我写这些就是为了方便大家学药材。”
严小姐默默地念了一遍:“人参、茯苓、当归、黄连……都是常见的药。”再对比谢良辰画的那些药材图。
严小姐想想自己方才对谢大小姐的轻视,愈发羞臊起来。
迟疑片刻,严小姐道:“刚刚谢大小姐说,让我们帮忙……是不是与这药材图有关?”
谢良辰点头:“我想请大家帮我一起画药材图。”
严小姐听得这话,眼睛一亮,再次看向那药材图,除了药材画得逼真之外,上面还详细写了药材的效用,可谓十分详尽,若是将现在能用到的药材全都画下来,的确要花费不少人力。
谢良辰接着道:“还要寻一位熟知药材的先生过目,若是其中有错也好及时修改。”
李茹初听得这话道:“我家中大伯父曾在太医院任职,去年因为年事已高致仕归家,我去问问大伯父,或许大伯父能够帮忙。”
孟长淑道:“李大人能答应,那便是事半功倍,大人还有不少学生在太医院供职。”
徐大小姐听到这里,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既然如此,这药材图太医院便能自己画好,何必假手他人?”
孟长淑微微抬了抬眉毛:“那为何如今市面上没有这样的书册?大家都看过药理的书,多数都只是文字详述而已,想要寻人画下来,这一幅图要花费多少银钱?又要多少精神去描绘?”
“但凡从太医院出来的书册,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几十年,良辰会画药材图,为的是方便百姓们识药、采药,可以边画边拿去给百姓们查看,不必等到详尽成册,就算想要成册,那是后面的事,与眼下的事并不冲突。”
李茹初道:“是这个道理,教民众认药材,总不能时时刻刻去请太医院帮忙画图,而且寻人画又要花费多少银钱?我们左右在家中无事,不如多画一些,将来真的派上用场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这可比在家中一匣子、一匣子写诗要强多了。
徐大小姐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憋闷不已。她是不知晓,她从小长在京中,好的东西都捧在眼前,有太医不用寻常郎中,有好书不看手抄的杂本,没见过那些乡野村民,自然不知晓这些。
再者这就是多好的事?谁知道有没有用处?至少画这刻板的东西不会被人赞赏,也不能显露才情。
徐大小姐思量的功夫,又有几位小姐上前查看,答应试着照谢良辰的手稿作画。
谢良辰被围在人群中,与众人说说笑笑,嘴角的那抹笑容,让徐大小姐觉得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