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儿点点头,谢良辰拉住她的手:“还有什么思量?”
陈玉儿抿了抿嘴唇道:“我听保媒的说,等我年纪大了,将来不好嫁,会给陈家村丢人,我不怕别的,就怕连累村子的名声。”
“那是胡说,”陈老太太瞪圆了眼睛,“我们村子吃不上饭的时候,人伢子来村中,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卖儿卖女,现在村子不愁吃,还能被保媒的一条舌头压垮不成?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说,我老太太做主,下次不让那保媒的再进陈家村。”
陈子庚抬起头看了看自家阿姐,那是就连宋将军可能也喜欢他阿姐呢。
陈玉儿被说宽了心:“我就是觉得嫁出去不如在村子里,在家里天天都有盼头,种药、采药帮忙熟药,有银钱赚,心里不慌。
我不想去别人家,整日里洗衣、做饭、伺候人,看别人脸色吃饭。”
陈老太太点头:“你家里就剩下自己了,实在不行就寻个好人来入赘,让人来陈家村。”
陈子庚跟着颔首:“玉儿姐,祖母说的对,如果他真心对你好,就会来陈家村。”宋将军都是这样,更何况别人。
陈子庚的话刚说完,就被陈老太太在头上打了一筷子:“你个小娃子知道些什么,不准再说。”
陈玉儿被陈子庚说得红了脸,心结却解开了。
吃过了饭,雨也停了,谢良辰正要去熟药所,就看到黑蛋跑了过来。
“阿姐,”黑蛋道,“四叔他们回来了。”
陈咏义和村里的两个半大小子,在邢州租了骡子车,一路赶回了陈家村。
陈咏义是为了毛织物去的大名府,办完了谢良辰交待好的事,就急匆匆地往回赶,眼见就要到镇州了,遇到了一场大雨,陈咏义归家心切,车也没停就这样顶着雨进了村。
陈咏胜带着人在村口接应。
陈咏义几个浑身湿透,却一脸笑容,见到谢良辰过来,立即上前道:“良辰,我把织机和先生都带回来了。”
高氏几个妇人将骡车上带着斗笠的婆子请了下来,婆子五十来岁,目光落在陈家村这群人脸上,看到大家亲和的笑容,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高氏道:“我带着先生先去换衣服,这一路奔波让先生跟着受苦了。”
“别,”苗婆子急忙道,“别叫我先生,就唤我苗婆子吧,只是会织些东西,当不起这样的称呼,能来陈家村也是缘分,我那侄儿还是吃了陈家村熟药所的药才保住了性命。”
高氏不明就里,看向陈咏义。
陈咏义点头道:“苗先生的侄儿是走商的,在路上生了病,找不到郎中,田老爷将带着的药丸喂给他吃了,这才撑着进了城,我四处寻找会用织机的先生,苗兄弟帮忙引荐,这才找到了先生。”
陈老太太听得这话,上前拉住苗婆子:“这么一看,您是来成全我们的。”
陈老太太和高氏带着苗婆子进了村。
陈咏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走到骡子车前,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盖在上面的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