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辰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有表露出来,宋羡这话算是问非所答了吧?她明明是在问,朝廷有没有试种的种子?
宋羡却回答:都照你说的做。
他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吗?那他在做什么?神游太虚?
谢良辰想到这里,隐约有所察觉,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局促,她想要重说一遍,念头刚刚闪过就又放弃了。
春耕并不着急,先平了眼前的时疫再说,何况现在她的精神也有些倦怠,太多思量挤在脑海中,来不及去理清楚。
谢良辰起身向宋羡告辞:“我先回去了。”
宋羡将谢良辰送到门口,眼看着她提着灯越走越远,他很想快步走过去挡在她面前,与她再多说几句话。
刚刚的气氛的确很不错,可如果他开口说想要求娶她,她会怎么样?
她才将身世的秘密告诉他,他这样作为是不是以此为要挟,逼迫她应允?或者以重生为借口,强行将她捆绑在身边?
她捋清这些就要花费许多精神,岂能再分出心神好好思量这些?
更何况他要的不是一纸婚书,也不是勉强的逢迎,要的是她真正的欢喜。
尤其察觉到她对他的情绪波动之后,他更为相信,他们之间并非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总有一天那阻隔会消融。
与其空口说那些,不如做些什么真正的分担她的忧愁。
谢良辰回到官药局,梳洗之后躺在炕上。
闭上眼睛,她脑海中一片纷杂,今天知晓的还是太多了,前世今生种种都混在一起,外祖母、阿弟、父亲、母亲,太多人和事需要她去思量。
完完全全心平气和地对待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要想到父母可能在辽人手中,她心里就像装了一块火红的烙铁。
广阳王府的灭顶之灾,还有属地那些豁出性命要为广阳王报仇的旧部,京中甚至还有一个嘉慧郡主。
太多要去做的事,但眼下只能一步步的来。
谢良辰强迫自己静心,一定要睡着养好精神,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迷迷糊糊中,谢良辰睡着了,她甚至做了个梦,只觉得自己身处危险之中,面前依稀有只作恶的野兽在吞噬着她身边人。
她不停地将手里的箭射向那野兽,那野兽中箭不倒依旧狂吼着向她扑来,却在这时候忽然跳出只白毛大虎咬在那野兽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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