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才道:“人抓住了,还有一个回去报信的,也让人跟上了。”
陈咏胜松了口气。
高氏差点拍大腿,今晚可紧张死她了,生怕被人拆穿看了出来。开始说的挺热闹的,就跟唱大戏一样。
唱大戏有啥难的,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开始之前高氏还练了两遍,真到做的时候,她还紧张起来了,吓得满手心都是汗。
高氏埋怨自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辰丫头被人抓走要挟时都不是她这个模样。
现在听宋将军说事成了,高氏这才踏实。
众人说话间,黑蛋将狗子带进屋。
狗子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黑蛋想要阻拦,却发现根本拉扯不住,狗子就像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还是常安上前伸手握住了狗子的肩膀,才将狗子拉起来。
灯光下,狗子额头上一片血红,他脸上更多的是眼泪。
陈咏胜看不下去,低声劝说道:“狗子,宋将军让人去查了,会设法找到你阿爹他们。”
狗子点头,哽咽着半晌才能说出话:“是我……对不住……你们,都是我……”
陈子庚道:“到了最后关头,你没有将毒撒到锅中,可见你不想害人。”
狗子沉默半晌才道:“我开始是答应的……我怕他们杀了阿爹、阿姐……我就答应帮他们来陈家村打探消息,可我不知道他们让我下毒。”
狗子觉得自己是在辩解,说到这里急着道:“不过都是一样……都是要害人,那时候我拿着瓷瓶,想到大家搭救的恩情,想到阿爹、阿姐知晓之后也不会原谅我,我就下不去手了。”
“我宁愿自己去死。”
这话是真的,当时被狼叼走,狗子就想过,如果狼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可能就都结束了,那样比活着要舒坦。
可他得救了,被带回了陈家村,睡在温暖的炕上,吃着稻米饭,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只不过梦还是有醒的那一天。
狗子的情绪稍稍平复,宋羡道:“你们怎么能从灵丘到大齐?是辽人带你们来的?”
狗子摇头:“灵丘闹饥荒,留下就是个死,张将军让我们去代州,可阿爹不想去了。广阳王属地被前朝周氏占了之后,一直闹战乱,不是辽人来了就是内乱,我的三个哥哥都因为打仗没了,阿爹怕姐夫也被带走,再加上我又生了眼疾,阿爹就想来大齐。
阿爹与张将军有些交情,求张将军帮忙疏通,这才过了拒马河。”
“到了大齐之后,原以为一路往南总有活路,阿爹却见到了相熟的人,那人叫徐孝,他父亲曾是广阳王身边的副将。
徐孝花言巧语,说自己也是没有法子,才从张将军麾下逃出来,到大齐讨生活,让我们以后跟着他。
我们还以为找到了人帮忙,却没想到徐孝是为辽人做眼线,阿爹不肯答应,徐孝就动了杀心,我那时候以为就要死了,可徐孝却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