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似是有些惊讶,不过她没有立即说卖还是不卖,反而望着谢良辰:“走了太远的路,去你家歇歇脚,讨口水喝。”
谢良辰让陈子庚搀扶起婆婆,黑蛋背上了竹篓,几个人一起回到家中。
陈老太太见外孙女、孙子带回了个婆子,顿时有些稀奇,二话不说拿出大碗来招待人喝水。
看着碗中的野薄荷,婆子微微怔愣:“这是什么?”
“野薄荷,”陈老太太笑着道,“我外孙女教的,喝来可解渴,你尝尝。”
婆子端起了碗,抿了两口,然后点点头,随意地向院子里看去。
院子的笸箩里晒着谢良辰蒸、晒了几次的黄精。
谢良辰走进灶房为大锅加了把火,锅里还有黄精没有蒸好,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瞧见那婆婆的手伸进笸箩,然后拿出了黄精放在鼻端闻了闻。
谢良辰面色不改,但心中略微起波澜。
她这黑黢黢的黄精,一般人不会拿起来查看。
谢良辰装作没有看见,抬步回到院子里。
“灶房里煮的是什么?”婆子好像不经意地问。
谢良辰没有隐瞒:“在蒸药材。”
陈老太太笑着道:“我这外孙女,就爱捣鼓这些,你瞧瞧这满院子里的药材,都是她弄的。”
婆子听这话,又去端详正在晒的黄精,谢良辰走过去就要将黄精收起来。
婆婆仿佛是随口道:“做好了?”
谢良辰摇头:“没有,火候不对,还要重新再做。”
听到这话,陈老太太就像被人在心上扎了好几针,外孙女说这药制好能卖不少银钱,她本来还抱着很大的希望,毕竟外孙女说过的话,许多都实现了。
可架不住外孙女这一次次的浪费,不算药材的银钱,这烧火的柴禾也用了不少。昨晚不小心就在灶膛边睡着了,差点烧了自己的头发和眉毛。
陈老太太一边抱怨着心疼柴禾,一边看着外孙女瘦了一圈的小脸,口气强硬:“这锅再蒸不好就不能再做了。”
白天带着大家采药、卖药,回家之后还要帮陈咏胜一起看账目,大家都休息了,辰丫头又开始在灶房里折腾。
就算天天吃稻米饭、鸡蛋,这身子骨也受不了。
谢良辰这样一瘦,院子里的两只鸭子都不敢与陈老太太对视,生怕落得两只母鸡一样的下场。
陈老太太正思量着,就听到院子里的婆子道:“有饭吗?一日没吃饭,脚软走不动了。”
陈老太太下意识地想说没有,看着那老婆子单薄的模样,不禁心里一软:“晚上还剩了些吃食,你等着。”
婆子吃了一碗杂粮饭,又喝了几碗水,却没有走,最终在陈老太太家中住下了。
“阿姐,”陈子庚凑到谢良辰耳边,“那婆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何来我们家中。”
谢良辰也不知晓,但是当婆子看到制黄精的时候,眼睛中有几分惊讶,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显然那婆子知道那些黄精火候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