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儿,你自小在相府长大,吃的十分讲究,如今这些粗粮一日一日吃下去,想来有多般不适,今四叔特意让火头营做了一盘鸡,给你打打牙祭,这鸡外焦里嫩的,虽比不得相府的厨子,但比起那些馒头和羊肉汤,可算是美味了。”
连诀看了这盘鸡一眼,这鸡散发着阵阵香味,确实十分诱人。
但是,他却没有动筷子,反而拱手,道:“四叔,我在这里不是相府的嫡子连诀,而是一个叫做阿诀的普通小兵,我没有军功,也没有头衔,如果躲在四叔的帐中吃这美味的鸡,未免为其他将士不公平,这鸡,我不能吃,而四叔也无需听我父亲的,对我特殊照顾。”
连延甫听了,拿着筷子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连诀。
“四叔,我真的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历练历练后就回家的,我想真真正正地从一个小兵做起,踏踏实实地体会了解下层将士的生活和想法。
似乎,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被百姓和三军将士爱戴,人人听到我连诀这两个字,便能心起三分敬意。所以,四叔,诀儿恳求您,不要把我当做您的侄儿连诀,也不要把我看中相府嫡子,我就是我,是这山海关一个名叫阿诀的普通小兵。”
这一番话,在连延甫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他放下手中筷子,站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连诀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目光,道——
“诀儿,四叔听你这番话,深感欣慰!连家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祖上积德了,四叔以你为荣,四叔答应你,日后再不会对你区别对待,你父亲那边我帮你瞒着!四叔等着,等着有朝一日,诀儿你立下大功,堂堂正正站在三军将士的面前,威风凛凛地回京都,让所有的人因为‘连诀’这个名字而欢呼。”
连延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连诀的心,被搅翻了一池涟漪,是啊,威风凛凛地回京都,让……让那个人因为‘连诀’这两个字而感到骄傲。
“多谢四叔!”连诀颔首,道。
“去吧,这大雪可能还要下几天,你小心些。”连延甫挥手,道。
“是,元帅。”
连诀退了出去。
空气中有寒风吹拂的声音,雪停了,连诀走出帐篷,天气很冷,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他看到一些人领到了家中寄来的书信,有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有的人则愁眉苦脸,还有的人还默默地流眼泪。
连诀看着,心头不禁感到一点淡淡的失落——
他在山海关,从未收到过他想收的信,父亲寄来的信上,也没有关于姐姐的只言片语,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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