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从中,领悟到了什么?”连延庆继续问道。
“责任。”
连延庆微微点了点头,道,“什么责任?”
“对自己的责任,对相府的责任,对父亲的责任,对母亲和姐姐的责任,对天下的责任。”
连延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起身,走到连诀的面前,弯腰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道,“我的好儿,快快起来。”
“谢父亲。”连诀起身,望着面前的男子,他称呼了十多年父亲的人,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诀儿,你面对着列祖列宗,能想到这一层,为父倍感欣慰。你是我相府嫡子,连家将来的重担务必会落在你的肩头,为父实在不希望你冒着危险去建功立业,只愿你能平平安安,为父保你仕途一路顺畅。这次罚你跪祠庙,你可理解为父的苦心?”无可否认,无论连延庆多么残酷,心狠手辣,对连诀这个儿子他倒是真心居多。
“孩儿明白,让父亲忧心,是孩儿的错。”连诀颔首,双拳拱手至于额前,道。
“这三日,你祖母和母亲时时为你忧心,你现在快快去向她们二人请安,让她们放心。”连延庆叮嘱道,他认为这个儿子已经放弃了投笔从戎的想法,心中便终于宽慰起来。
“是,父亲。”连诀再颔首躬身,然后步出了连延庆的书房。
连诀先到了倾安院,连母一听她过来了,连到嘴的参汤都不喝了,连忙放下,急急地道,“快,快让我的乖乖孙儿进来。”
待连诀走进来,跪在地上,喊“祖母安”的时候,连母便也顾不得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弯腰亲自将他搀扶起来,苍老的双手心疼地摩挲着连诀的脸,眼中泛着热泪,道:
“我的乖乖孙儿受苦了,你父亲真真是狠心,让你跪了三天三夜,饭也不给一口饱的吃,祖母这心里啊,天天疼着,偏你父亲说,若是为你求情,便是害了你。”
祖母一向疼爱他,看中他,但这次,连诀却格外的感同身受,他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握着连母的手,搀扶着她到紫檀木宽椅上坐下,道:
“祖母,都是孙儿不好,让祖母担心了,孙儿有罪。”
“我的乖乖孙儿真是懂事啊。”连母看着连觉越发俊朗英气的模样,便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道,“往后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比谁都查不了。”
连诀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赧,道,“也只有在祖母的心里孙儿才这样好。”
“胡说!”连母假意斥道,“怎么只是在祖母心里呢,在大家的心里都是如此,谁若说我孙儿不好,我老太婆可饶不了他!”
“祖母……”连诀忍不住笑了,他这一笑,连母便更加的高兴,她拉着连诀在一旁坐下,道——
“虽然,你母亲又有了身孕,但即便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儿,也还是比不了你,你放心,你才是相府的大嫡子,谁也替代不了你,祖母会力保让你来继承连家的一切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