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太蠢了!
连似月的心本来已坚硬如郎铁,即便重生一世,对连延庆这个父亲也不曾幻想过什么。
她只知道不停地与萧仙敏和连诗雅斗,斗,斗!
她只知道一定要报前世的血海深仇!
她只知道一定要那些辜负过她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至于连延庆的心向着谁,她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前世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此生又怎会奢求。
此刻,大夫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却不经意间触动了她这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其实她不是为自己难过,因为早就已经习惯受伤的感觉了,就算拿一把刀在她的心尖上用力的戳,就算鲜血淋漓,她也不会感到疼。
只是,她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疼!感到不值!
明明,她的母亲才是明媒正娶的妻,而萧仙敏借着落难借住之便与连延庆暗生情愫,横刀夺爱,可连延庆却只心疼萧仙敏嫡出为妾,对她多了许多的怜悯和宽容,对连诗雅也多出许多疼爱。
那么,她的母亲呢?
容国府堂堂嫡出的大小姐,容国公最疼爱的女儿却被区区一个贵妾骑在头上十多年!这些账,又该怎么算?
大夫人一席话,令现场安静了下来,连母轻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也戳中了她的心窝。
而连延庆那张一贯冷硬的脸也微微抽搐了几下,眼中闪过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愫。
唯独,连似月脸上却不见特别悲伤的神情,好似已经习惯了连延庆的偏心和忽略一般,唇角溢出一抹轻微的笑,道,“母亲,不必为月儿伤神,我很好。”
说着,她再看向连延庆,一双眼睛誓要望进他的内心深处一般,道,“父亲,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女儿问心无愧,若父亲非要责罚,女儿也无半句怨言,只是父亲切勿因为此事怪罪母亲,她是最无辜的人。”
“月儿……”连延庆的心轻轻一颤,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连似月已经转过身,坐回了大夫人的身边,并且不再看他。
大夫人也握着连似月的手,她的眼里只看着自己的女儿,丝毫不再看连延庆,所为心灰意冷,心如枯木大抵便是这样
“谁要罚你?谁敢罚你!”连母突然用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道,“该罚的不罚,该骂的不骂!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在相府发生!”
“这……”萧姨娘突然间发现,所有的人都不知不觉地都被连似月感染了情绪,为她不平,为她心疼,不,她要将这个氛围打破!
连似月这么诡计多端的人,哪来的真情流露,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