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看了连似月一眼,她穿着交领五彩缂丝裙衫,罩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大氅,髻上插了一支紫玉镶明珠流苏簪子,显得娴静动人。
老夫人暗暗微叹了口气,本来打扮打扮也是个好苗子啊,可惜这么地不自爱。
原本她对出生容国府的大夫人和身为嫡女的连似月都寄予了深切的厚望,只可惜这两人都不争气,尤其是这连似月,刚到婚配的年纪,就闹出这样的丑事,令她和丞相颜面无存,现在还要想办法死守秘密,免得坏了相府名声,又连累连淑妃在宫里被人说闲话。
连似月虽没有抬头看着老夫人,但回想前世,她对这个祖母只有敬畏并无亲近,想想也知道此刻她心里是怎么看她的。
“老夫人,丞相到了。”正在此时,外头守门的丫鬟道,话音刚落,帘子便打了开来,连延庆走了进来。
连似月抬头向这个父亲看了过去,看那样子,才刚刚下朝,他身上还穿着青缘赤罗衫,白袜黑履,头戴金色梁冠,青色系带垂缨打结虚悬于颌下,用金簪扣住。
连似月静静地凝视着这个男子,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三十余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俊朗挺拔,浑身散发着威严冷酷的气息,他是丞相府的支柱,也是他不听她的解释,一味地相信萧姨娘地挑拨,冷落她的母亲和她。
前一世,她回到相府后,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连家女儿无论谁出嫁他都会亲赠珍稀物件,唯独她嫁给凤千越的时候没有得到他的赠与,凤千越后来还以此讥讽于她。终于,她凭着一股坚韧之气概,登上了后位。而身为她的母家,丞相府却没有为她做过任何筹谋,她在后宫活得异常艰难,直到被连诗雅连根拔起!
彼时,她被囚禁昭台殿,身陷囹圄,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写了一封血书,悄悄让宫女冒死送到他的手上,那血书中,她如泣如诉,字字如血,祈求他这个父亲救她于水火之中,但最终,她没能等到他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眼睛有些发热,但任心中情绪波涌,最终也只化成了一声恭敬地问候,“父亲。”
连延庆不看她,走到连母的面前,道,“母亲,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连母朝连似月的方向努了努嘴,连延庆这才朝她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弃,叹了口气,问道:“你又做了什么,惹你祖母不高兴了。”
“父亲。”连似月在心里轻轻吁了口气,调整了心绪,说道,“因为女儿打了二妹。”
“听听,听听,老夫人,大伯,你们听听这个大小姐的口气!”胡氏一听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气便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在老夫人的地盘上,她定要冲上去撕她两回!
第40章 庵堂思过
她指着连似月,怒道,“不就因为我在萧姨娘那说了你几句吗?你可真歹毒,转身就对念心下手!你们看看,她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